996 死亡的道路

    白馬河,番國的季節河,正值夏日汛期時。

    河水,宛若萬馬奔騰,往著東南方向狂涌急瀉,不時濺起渾濁的浪花來。

    午時的陽光灑落而下,在那滾滾奔涌的白馬河上,有一葉扁舟隨著波濤起伏不定。

    在船頭上,一位蓑衣老者盤膝而坐,頭戴著遮雨的斗笠,似乎正在獨自垂釣。

    汛期的河流,魚兒都在擠出水面來,連舢板上掉落的都是,可是那老者握著魚竿的手,卻始終並沒有提起來,似乎連一隻魚兒都沒有咬鉤。

    「相比釣魚來說,垂釣人生,才更有意義的事。」

    忽然間,那蓑衣老者喃喃自語起來,嘆然道:「漁聖,不愧是大楚第一國公,老夫何時才有你這般境界?」

    話音一落,他卻是抬起頭來,仰望著天際的盡頭。

    那裡雲霧翻滾著,就像深海里的漩渦,似乎藏著未知的兇險。

    「唐門的兩位上人,被困在天魔大法裡,就像是深海里的魚兒,若是沒有魚鉤釣住,怕是很難浮出水面來。」

    說罷,他似乎有些不情願,手上的魚竿猛然間甩出,一抹寒星便就破浪而出,朝著那遙遠的天際而去,可是在金色的陽光下,隱約可以看到一根細線。

    「老夫不辭萬里前來,是受秦公子的囑託,為的是垂釣你們的人生,上不上鉤就看命運造化。」

    在這一刻,蓑衣老者神色似有所悟,對於當初漁聖所說的那句話話,顯然有著更深一層的感觸。

    蒼生塗塗,可以看作魚塘,眾生芸芸,豈不是魚塘里的魚兒?

    死神,便就是唯一的垂釣者,當他的魚鉤落下的時候,總會有人主動的咬上魚鉤,從而永遠的離開這片魚塘。

    漁聖,便是大楚的釣者,沒有人可以脫離他的魚鉤。

    這位蓑衣老者並沒有這樣的境界,他現在甩出去的魚鉤,只是想要勾住兩條魚兒,避免被深海漩渦吞沒。

    可是,他卻不知道的是,在此白馬河裡垂釣,要當心會有暗流湧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挾彈者,又在其後。

    蓑衣老者並不知道,在他踏進邊荒靈域時,便就已經有人已經盯上他,在黃雀正要振翅捕食時,挾彈者已經拉起彈弓瞄準他。

    奔騰洶湧的河水,不知為何變得肆虐起來,無數的魚兒被甩出水面來,落在河面上都泛起魚肚皮,密密麻麻的漂浮而下,簡直讓人說不出的頭皮發麻。

    一道黑影沿著河流而下,可在那艘扁舟旁邊,漸漸的顯現出身影來。

    此刻,在那天際盡頭的迷霧,忽然間劇烈翻滾起來,就像是煮沸的開水一樣。

    一抹寒星閃電般從天而降,就好像魚鉤沉下大海,落在轟雷上人的眼前,將他的全身心都勾起來,身體似乎是失去控制。

    「漁聖,難道是漁聖?」

    轟雷上人當即大吃一驚,元嬰轟然離竅而出,肉身卻像是咬鉤的魚兒,被魚線放風箏般扯起來。

    「不對,是蓑衣公,秦公子的手下,前來接應我們的。」

    飛星上人頭腦要清醒些,立即發現其中的不對,伸手在機關匣上一拍,裡面閃電般探出金色飛爪,轉瞬間纏繞在魚線上,他如同脫離沼澤的鳥兒般振翅高飛。

    「哪裡走?」

    虛空裡,傳來一陣清冷的怒斥,似是挾有滔天般的怒火。


    「你們都留下來,為番城逝去的百姓陪葬。」

    剎那間,雲層劇烈翻滾起來,無數道人影蜂擁而來,一張張充滿怨恨的臉頰,宛若禁錮的冤魂被釋放出來,瘋狂的朝著兩人撲過來。

    「還我命來!」

    「可惡,我死得好慘。」

    「就是你們,讓我們家破人亡。」

    ……

    番城的百萬百姓,似乎都來到這裡,出現在他們的腦海里,開始朝著兩人復仇索命。

    「啊!」

    這讓兩位上人頭疼欲裂,就好像是被針扎一樣,特別是始作俑者轟雷上人,他的元嬰發出悽厲的慘叫,兩隻手掌發出耀眼白光,伸手的往前平推而去。

    天罡轟雷掌!

    轟雷上人,所以被稱為轟雷,並非只會煉製爆炸性法器。

    而是,他所修煉的這門本命神通,雙掌打出轟雷般神威,即便連山都快要炸開。

    「轟隆隆!」

    一陣陣轟雷般炸響,漫天雲霧被炸得千瘡百孔,在雷神震盪下漸漸潰散,陽光毫無阻礙的傾瀉而進,將腳下大地都照射透亮起來。

    「逃!」

    飛星上人不由大喜過望,正要打算奪路而逃,忽然前面狂風橫掠而起,一幅畫軸便就阻擋住去路,上面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浩瀚無垠的劍氣蕩然而出。

    剎那間,天地仿佛失去顏色,這一道劍氣蘊含毀天滅地的威能,在畫像里激射而出,仿佛是烈日掠過長空,連虛空都是搖搖欲墜。

    「不好!」

    飛星上人驚駭欲絕,就連他的靈魂深處,都有些驚顫匍匐起來,連忙祭出手中的機關匣阻擋,可聽到轟然間的炸響,居然被一劍劈的粉碎,劍氣勢不可擋的激射而來。

    「啊!」

    飛星上人的左臂齊根而斷,他慘叫著往後飛退而去,渾身變得越來越小,很快便就像是針尖麥芒般,一抹寒星掠空消失不見。

    轟雷上人見勢不妙,卻是哪裡膽敢待在這裡,元嬰忙不擇路的掠身而去,便就緊追著肉身而去,他可不甘心拋卻肉身逃走,奪舍重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不過,那畫軸只不過動用一劍,就好像失去所有力量,輕飄飄的墜落而下,那位黑紗蒙面的少女踏空掠出,伸出纖纖素手接在懷裡。

    「可惜!」

    她蹙眉喃喃自語起來,臉頰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那寶石般的黑色雙眸失去光彩,顯然已經是疲憊不堪,眼睜睜的只能看著他們逃走。

    這時候,轟雷上人的元嬰,已經追到白馬河上。

    可是,讓他驚駭欲絕的發現,那肉身居然掉在河水裡面,這原本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元嬰期肉體早就水火不侵,掉在深淵惡潭裡都不會有什麼。

    不過眼前的河水,卻有些不同尋常,已經黑的宛若墨汁般,死魚堆積的到處都是,腐爛的草木漂浮上來,水面冒著黑色刺鼻的氣體。

    草枯,魚死,連空氣都透著死亡。

    在洶湧澎湃的河面上,那黑水侵蝕過半的扁舟,仿佛是狂風怒海里的舢板,一位蓑衣老者穩穩站立在上面,手中魚竿拼命揮舞著,可不正是那位蓑衣公。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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