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深夜,沒有群星的點綴,只有無盡黑夜籠罩著大地。
在這漆黑的夜幕里,一縷明亮的寒芒掠過長空,宛若一顆耀眼的流星般,朝著秦城的西北方向風馳電摯而去。
若是往前三千里,便來到秦州轄界的盡頭,也就是居庸關的所在。
大燕國,此刻便就退守在居庸關,也不過是做著垂死的掙扎。
對於這一點,明劍公當然心知肚明的,在他被無極真王手上放出來時,就知道大燕國已經是山窮水盡,王上根本沒有任何逆風翻盤的可能性。
大鄭國只需要南北兩路大軍齊發,燕國便就身陷腹背受敵的困局,就以當前的兵力而言,根本就是招架不住的,況且在無極真王口中得知,大鄭國的確是這樣排兵布陣的。
大燕危矣,王上恐有性命之憂。
明劍公憂心忡忡,所以對無極真王的招降,他立即不假思索的全盤同意,可是條件卻只有一條,那便是饒過燕王的性命,讓他做一個安樂公。
為此,將暗槍公作為人質羈押,他將親自的前往說服燕無雙,極力促成燕國對大鄭的俯首稱臣,以無極門馬首是瞻。
這些,都是明劍公以心魔起誓的,若是有悖於此的話,不但暗槍公將會被處死,他也會因此受到牽連,將終生承受心魔萬蟻噬心的折磨。
不過,其實在明劍公心裡,這所做的一切都是演戲,不過是他的緩兵之計。
王上,是戰是降?
暗槍明劍作為臣下,根本是沒有資格左右王上,也只有誓死的追隨左右。
王上要降,那當然是最好的,不但明劍公遵守誓言,暗槍公也是可以保全性命,也無非是苟活於世的結局。
不過,若王上打算死戰,那便就追隨到底,為此賭上性命卻又何妨?
當年,若非是燕子丹出手相救,他們兄弟兩人早就性命不保,今日即便是身死道消,也算是多活上兩三百年,早就已經賺回來。
對於經歷過死亡的人,生,已是一種施捨,死,足以令他無所畏懼!
這一點,暗槍公卻同樣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很配合的選擇沉默。
今夜,明劍公前往通風報信,便就等著燕無雙的抉擇。
實際上,在秦城大敗以後,燕無雙就已經在軍中消失,此刻鎮守在居庸關的守將,也只是將軍秦舞陽而已,可這位燕王早就隱匿起來,沒有人知道他藏在哪裡?
蜂王,若在群蜂里消失,這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誰也不知道,它將會在何時捲土重來?
更況且,真正的猛虎,有時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
燕無雙,便就是擇人而噬的毒蛇,更何況他身旁有著太玄公。
沒有人知道,這條毒蛇藏在哪裡,可作為心腹的明劍公卻是知道。
所以,他朝著西北方向趕路,可是卻在約莫千里以後,便就突然的調轉方向,居然往著東南方向掠空而去,那可是遠離居庸關的方向。
燕無雙,果然不再居庸關。
雖然,明劍公做好萬全的準備,行進速度是忽慢忽快的,似乎是以防他人的追蹤,可他卻並不知道的是,始終有三道人影遠遠吊在後面,就像是甩不掉的影子似的。
不是別人,也正是莫問天本人,還有雷萬山和谷傲雪。
「掌門師兄,燕無雙狡兔三窟,當真是狡猾的很。」
雷萬山搖頭大笑起來,似乎是頗為的不屑,周圍已經被施法屏蔽,別說聲音會被傳出去,連神識都無法探究到這裡。
「不錯,若沒有明劍公帶路的話,想要找到他的老巢並不容易。」
谷傲雪是夫唱妻和,在旁含笑道:「不過掌門師兄早有安排,也多虧有七階追蹤符符籙,任憑明劍公如何謹慎,也是難以擺脫掉我們的追蹤。」
莫問天微微的點頭,眸子裡掠過智慧的光芒,似乎所有都在他的掌控中。
可憐的獵物,在垂死前的任何演戲,都騙不過精明的獵手。
明劍公的假意投誠,莫問天卻是焉能不知?
不過,他卻是將計就計,便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