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抬起頭來,目光看著那樹葉,有些驚愕,大雪紛飛之下,這樹葉依舊的青翠欲滴,不見絲毫的枯萎和焦黃,甚至雪白和葉綠相映,更顯這綠葉的生機。再看自己一頭撞上的樹幹,跟尋常的樹幹又是不同,這樹幹約有數丈大小,並不是一個獨立的樹幹,而是有數十個樹幹簇擁而成,這十數個樹幹崎嶇盤繞凝作一團,每個獨立的樹幹都是那般的遒勁有力,樹幹之下更是深深的插入積雪深埋的山麓,待得到了樹幹的中段,這數十個樹幹盤曲著融成一個,枝枝葉葉從這樹幹的頂端發散出來,將左近的十數丈都是罩住。
「這是什麼怪樹?」可憐的蕭華從佛宗的荒漠曉雨大陸而來,自然不知道這樹的來由,暗自奇道,「這樹看起來不是尋常的靈樹,可若不是靈樹,這漫天大雪的寒冷,如何還能保持枝葉常青?」
想到此處,蕭華抬頭看看不遠處的小廟,笑道:「蕭某過去問問不就可以了?」
小廟不大,跟江潮嶺的江潮觀有得一比,而且小廟的前面積雪皚皚,不見任何人行的痕跡,蕭華已經知道,這必定又是一個破落的寺廟了。
待得蕭華走到小廟之前,轉頭看看自己一路走來逶迤的腳印,一種明悟自心頭生出:「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蕭某隻不過偶爾路過此山,如此的大雪就留下了如此的痕印。雖然雪過天晴,誰也不知道蕭某有此一行。但蕭某的心中呢?蕭某的記憶之內呢?這寺廟內的大師呢?」
「罷了,罷了,人之行,天地影,世間亂,誰又懂?」蕭華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什麼事情都會讓自己傷感,急忙擺擺頭,抬眼看看小小寺廟之上的牌匾。
「小……令……王寺??」寺廟的牌匾顯然是梵文,蕭華也算是識的。可這牌匾著實的年份久遠了。看起來幾可跟蕭華空間內的靈草比肩,是故那字跡早就模糊,蕭華分辨了幾遍索性放棄,抬步正要走上台階去敲同樣破爛的寺門。突然間。蕭華停了下來。因為寺門之前的台階之上乾淨異常。只有幾片雪花隨風落下,顯然是剛剛有人打掃過。蕭華急忙後退數步,將身一抖。周身的雪花齊齊飛起,露出了蕭華乾燥異常的衣裝。可就在那些雪花要飛落的時候,蕭華似乎有想到了什麼,將手一招,所有的雪花又是落在身上,然後蕭華伸出手來,在自己頭上抹抹,又是在周身上下打了數十下,將大部分的積雪抖落,還留了一部分積雪之後,這才恭敬的舉步,伸手敲動寺門之上的銅環。
「噹噹當……」門環的聲音不大,可很是清晰,在「梭梭」的落雪聲,在「嗖嗖」的微風中傳了很遠……
可是,過得片刻,並不見寺門之內有什麼聲響,更是沒有任何的腳步之聲。
「知啦……」蕭華試探地推了一下,寺門是虛掩的,應手而開,迎面並沒有什麼影壁,而是一個不大的空地,首先映入蕭華眼帘的,是一團桔紅色!等蕭華略加定睛,已經看得清楚了,正是一個身著桔紅色怪異服飾的和尚倒伏在一片積雪之上,在這和尚的另外一側則是掃得乾淨的一半空地。
「哎喲~」蕭華見狀,不敢怠慢,正要飛起前去救援,但見那一動不動的和尚周身一個抽搐,又是緩緩的、艱難的從地上蜷縮的爬將起來。此時蕭華才看得清楚,這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者,那臉上的膚色很是黑紅,整個臉膛更是遍布皺紋,就跟一個核桃一般,一雙雪白的眉毛之下,兩雙迷成一條縫兒的眼中,只透著一種渾濁。
老和尚站將起來,先是四周看看,緩緩的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個怪異的,好似雞冠的桔紅色帽子,將其上沾染的雪粒仔細的打掉,然後又是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光禿禿的頭上。蕭華看得清楚,老和尚雖然仔細,可他的眼神似乎是有問題,清理帽子完全是憑了感覺,怪異帽子的尾部,有不少的雪粒他都沒有打掉。
戴好了帽子,老和尚又是艱難的彎腰,從地上摸起一根掃把,慢慢的清掃起來。老和尚雖然是在清掃的,可他掃得實在是太慢,這天上的雪花又是太大,剛剛掃過,又是有雪花落下,就跟老和尚沒有清掃過一樣。
蕭華靜靜的站在寺門之處,並沒有出聲,也沒有近前,只默默的看著,這老和尚跟七陽觀的道善截然不同,一個在藏仙大陸,一個在極樂世界,一個是道門弟子,一個是佛門弟子,可看在蕭華的眼中,兩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