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燕仰面躺在床榻之上,如雲的青絲將臉遮住了一點兒,瘦得已經成了掛在裝的臉盤,依舊潔白無暇,狹長的眼睛緊緊的閉著,顯出眼窩有些塌陷,一看就是憂心所至,而這眼窩的深陷,倒將漆黑的睫毛凸顯了,愈發看起來長,再趁上白皙的皮膚,更是另一種病態的美。
張小花看著這個跟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的臉,眼中不禁有些濕潤,是的,這是個高高在上的女子,是一幫之主的嫡親妹妹,也是一莊之主,可她卻是那樣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見到剛從鄉下來的張小花,並不是鄙夷、不屑與疏遠,而是一視同仁的看待,甚至將自己看過的藥草書籍借給他。這種不親不近的平等眼光,真是讓張小花那是微微自卑的心靈有了慰藉,跟秋桐一般,給了張小花近似於母愛的感情。
「小姐怎麼樣?」旁邊的秋桐見到張小花有些發愣,不覺急道。
張小花醒悟,強自笑道:「放心,秋桐姐姐,我會盡我所有的力量,將歐姐姐治好的。」
「唉」聽到張小花如此說話,秋桐似乎聽出了其中的心虛,長出一口氣,不再說話。
張小花看了一下,拿起旁邊的一般凳子,坐在了床前,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歐燕的臉,剛才只大略的看看,此時仔細再看,只覺的歐燕的臉上隱隱罩了一層淡青色,隨即,張小花的眼角一跳,就是眯起眼睛,將神識放出,這一放出不打緊,張小花的臉色大變。
你道為何?
早在張小花還未從郭莊出來的時候,也就是劉倩還在郭莊的張家照顧受傷的張小龍之時,張小花就跟劉倩說過,他能覺察到外婆日漸流逝的生機,而那是劉倩只以為是血脈相連的緣由,張小花自己倒也不懂,直到一連的天道體悟,張小花有了一定的基礎,又是幾番機遇,對於生死之道有了深刻的影響,如今雖然神識不能及遠,可卻又了一些特殊的神通比如現在,他就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歐燕的生機正緩慢而又穩定的流逝
見到張小花臉色大變,旁邊一直關注的秋桐也是一愣,道:「張小花,你……你難道發現了什麼?你……你似乎還沒有把脈吧」
輕輕嘆口氣,張小花將兩個嘴角翹起,道:「我只是覺得歐姐姐怎麼這麼瘦呀,傳香教的教主大人是不是也忒摳門?」
「撲哧」秋桐明著張小花在瞎說,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隨後,嗔怪道:「你趕緊給小姐把脈吧,等小姐好了,再讓小姐給你弄好吃的吧。」
秋桐似乎還記得張小花喜歡吃肉。
張小花笑著說道:「秋桐姐姐,你老說讓我把脈,您倒是把歐姐姐的胳膊拿出來呀,您讓我親自去歐姐姐的被窩裡拿,豈不是褻瀆歐姐姐?」
秋桐一拍自己的額頭,道:「看我,都昏頭了。」
說著上前,小心將歐燕的胳膊從被子裡伸出,眼看那已經是皮包骨頭的手腕,張小花有時心酸,隨即小心將兩個指頭放到脈門之上,仔細的聽著,又過一陣,就是將真氣送入歐燕的經脈之中。
歐燕的經脈細小,很是脆弱,這也是她不能習武的根本原因,可張小花將真氣運轉一周,並沒有法訣任何的異常之處,周身所有的大穴都是平常,而五臟六腑等處,也都是正常的很,只是由於長期的心結,心脈之處有些淤積,此時歐燕年輕尚不明顯,等到了老年,可能會有重大的問題。
可這卻不是今日張小花所要尋找的,正是如秋桐所講的,遺香峰的醫師也查不出歐燕究竟得了什麼病
張小花有些不信邪的,他的岐黃之術,就是在回春谷也是被聶谷主所稱道,特別是在處理疑難雜症的時候,於是,他又用真氣仔細的將歐燕檢查一遍,脈門之處更是把了又把,可依舊沒能找到什麼異常。
最後,張小花頹然放下手,抬頭歉意的對秋桐說道:「秋桐姐姐,我剛才的話說的有些滿了,這……歐姐姐的病,我真沒發現什麼異常。」
秋桐有些失望,不過,也沒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勉強笑笑,道:「張小花,你已經不錯了,先前遺香峰的醫師也這麼說。」
張小花聽了,心裡一動,問道:「醫師還說什麼?」
「唉,也沒說什麼的,就是說小姐可能是心脈鬱結,勞累所至,造成精神彌鈍,陷入昏睡。」
「歐姐姐下午不是醒來一陣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