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重喜看張小花一臉討好的樣子,板著的臉不禁也浮現出一絲的微笑,說:「先拿著被褥給我來吧,你住哪裡,現在已經不是我說了算的。」
張小花再次不解,問道:「喜哥,那,誰能說了算?」
田重喜沒理會他,擺擺手說:「走,跟我來,到了就知道了。」
說完,還是那副深沉狀,推門出去了。
張小花一頭的霧水,只好抱了被褥,跟在田重喜的身後,走了出去。
田重喜出門左轉,正是往馬景那個屋子的方向,張小花不禁有些忐忑,而且,那田重喜的腳步在馬景的屋前竟然停了下來,張小花的心跳驀然加速,心裡埋怨道:「還說不讓我住這屋呢,原來是誑我呢。」
張小花卻是看不到田重喜的臉,那臉上這會兒居然有絲絲微笑,嘴角也是上翹的,似乎有嬉戲的意思,等張小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這才重新舉步前行。
可憐的張小花一點都沒有被戲弄的覺悟,長長出了口氣,心裡感謝一遍滿天的神佛,這才欣欣然跟了上去。田重喜一直走到這排房子的盡頭,才停下腳步,輕敲房門,屋裡傳來另一個張小花十分熟悉的聲音:「誰呀?進來吧。」
這竟是何天舒的房間。
說到浣溪山莊裡面張小花最想見到的人,何天舒肯定是人選之一的。本想著等晚飯後,才能見到的,誰知道剛回山莊,就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
張小花抱著被褥跟著田重喜步入屋子,看到數月不見的那張臉,張小花有種想哭訴的念頭,這種念頭就是在他受傷後醒來,看到張小虎的時候都沒有升起過的。
田重喜看著何天舒說:「何隊長,我把張小花帶來了。」
張小花站在屋門口,孤單的身形,一隻左手抱著被褥,怯怯的喊:「何隊長~」
好似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有了委屈卻不敢跟家人說,生生的把牙齒打落了吞入自己的肚子中,那眼神卻是有一種求助,希望自己的家人能為自己出頭。
何天舒看著這個自己教出來的笨「徒弟」,想著他半吊子的殘缺拳法,想想他一個人在深夜中,月光下,一遍一遍的執著練拳,還有那居然敢面對高強武功的對手,為了救自己的哥哥,勇敢的伸出自己的小拳頭,用自己的右手換取了哥哥的性命。
雖然,何天舒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但他閉眼也能想像的出,當時張小花那倔強的眼神,還有他那堅定的步伐,甚至,還有自己親自教出來的馬步。
但是,何天舒並沒瞧張小花第二眼,他的目光收回來,笑著對田重喜,說:「好的,麻煩你了,就交給我吧。」
田重喜點點頭,也沒再廢話,轉身走到張小花面前,拍拍張小花的肩膀說:「張小花,以後你就歸何隊長管了,小心保重你的身體啊。」
說完,也不待張小花開口,舉步離開了。
張小花似乎還沒有太明白事情的過程,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好在這時,何天舒走上前來,溫和地問:「張小花,你的傷勢如何了?」
張小花這才回過神,笑了笑,說:「何隊長,沒什麼大事了,可以稍稍的活動。」
隨後,張小花又歉意的說:「何隊長,對不起啊。」
何天舒一愣,問:「對不起?為什麼?」
張小花奇怪的說:「我比武的時候被人打傷了,自然是丟了您的人,不過,您怎麼責罰我都成,就是不要把我逐出師門。」
何天舒哭笑不得,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張小花道:「書上不都這麼寫嗎?難道不是的?」
何天舒愣了,又追問:「你不是不認識字嗎?聽人說的吧。」
張小花仰著小臉,驕傲的說:「何隊長,我現在認識字了,還能寫字呢,這些都是我自己在書上看的。」
何天舒更是楞了,說:「就幾個月的功夫,你都會認字,讀書了?不錯嘛,真是不錯的孩子。」
張小花聽何天舒誇獎,倒是有些臉紅,謙虛的說:「也沒學什麼,就是把小孩子啟蒙用的《說文解字》學了一遍。又看了幾本他們必學的書籍罷了。」
「什麼?啟蒙用的《說文解字》。」這次該何天舒一頭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