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花道君給殷流采的印象是懶散的,隨性的,疏曠豁達的,而且到現在殷流采都還記得她一口一個「老夫」,除此外還時不時撩一下師弟,逗一下小道童,日常除修煉就是吃吃喝喝瞎玩,和詩般少女相去甚遠。所以,當詩般少女走到她跟前,殷流采還從言談間聽出一些日後定花道君在手札上錄日常的言談方式時,她整個人都不怎麼好。
同樣一個人,怎麼會前後反差那麼大?
在她整個人都不好時,貫湖真君已經和紅衣少女互報家門:「不知秦道友是否有意入我太清宗。」
殷流采:咦?咦……這不對呀,定花道君不是太清宗門下。
「難得遇見同道,自是願同真君同去上清宗的,只是……不瞞真君,素日裡修行還需避著家人,若是跳出家門自此山中修行,恐家人不許。雖以吾等之能,自可不管不顧說去便去,只是父母生我養我,便不思報恩,也當令父母不為吾憂心。」
聽話是說想去,但因為牽掛著俗世家人,又不好去。殷流采鬆口氣,覺得這才合情理,也許定花道君是日後父母歸老了才離家入宗的。
只是很快少女話鋒一轉,說道:「不知真君可否等我一月半月,讓我安撫父母,安頓家中事?」
貫湖真君沒有不可的道理,頷首而應,只從殷流采的話里,就能聽出來,這位年方十六的少女日後何等霸氣。上清宗如今正缺可共參的同道,弟子反倒不缺了:「我與殷道友在此已盤桓數月,再留數月亦可,秦道友且慢慢安頓,不必著急。」
「多謝真君。」
「日後便喚師兄罷。」貫湖真君與平楚、懸雲三位之間,平時是以道友相稱,後來聽殷流采講什麼師承,說什麼師兄弟,他們一合計,他們無師可從,便都算授業於天道,就也稱了師兄弟。
「自然好,日後還煩請貫湖師兄照應。」
直到這時殷流采才能插上話:「秦道友,果真無師承?」
「確無,觀殷道友修行與我有相通之處,來日還請殷道友多加指教。」因見殷流采修為更高,少女便拿殷流采當前輩,言語間十分恭敬。
殷流采略有點尷尬,要論起來,少女算是她的「一念之師」,如今少女反過來有請教的意思,她自然要尷尬:「哪裡的話,共參罷了,談何指教。」
其實平時殷流采也沒這麼敏感的羞恥度,不過是因為有貫湖真君這個「知情人」在旁邊,她才格外尷尬。
「那便多謝殷道友了,我且先歸家,待來日再邀殷道友與貫湖道友相見。」少女語畢,與殷流采和貫湖真君揖禮告辭。
殷流采連忙回禮,貫湖真君也還以一揖,直到少女走遠,殷流采也不知道少女叫什麼名字,待看不到少女影蹤,她才想起要問少女姓名:「真君,定花道君叫什麼名字來著,方才我都在犯懵呢,壓根沒聽到?」
「秦安虞。」
「總算知道她的名字了,日後她會取個什麼樣的道號,我不會等不到吧,從看到她手札,我就一直在猜寫下那樣一部手札的修士會有個什麼樣的道號。啊……不對,真君,她本不是太清宗下,另有師承的,你這樣把她邀入太清宗,豈不是要改變很多事?」殷流采一想到蝴蝶效應,就充滿各種恐慌,因為她看過的各種電影關於蝴蝶效應之後的改變都不是什麼更好,而是差得難以想像。
「既然你來,縱然是變,也在天道冥冥之中。縱使不在,千萬年中,上古不存,諸法消亡,吾料想不到還有什麼比這更壞。」貫湖真君接著還跟殷流采講了一番殷流采隱約聽過的理論。
這理論總結來說就是時間自有其自愈性,會慢慢消除其影響,如果這是不該出現的變,天道有千萬年可以用來一點點抹去其帶來的後果。聽完這個,殷流采莫明想給貫湖真君跪一個,貫湖真君要是在地球,到哪個領域都能成大手。
「既然要等幾月,我們且先去尋末法之火。」
「也好。」貫湖真君終於點頭答應下來。
殷流采作歡呼狀,催著貫湖真君趕緊離她遠遠的,凡世中修士並不多,如今的修士雖偶爾會插手凡俗事,但更多的時候都在山中修行。貫湖真君一走,殷流采便將神識外放,以吸引末法之火到來。
一路走一路停,一個月過去,殷流采都沒遇到末法
第一一四章 縱然是變,天道冥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