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念依在，閉燈睡覺。
鄉下，睡懶覺是很難的，時間到，公雞叫，初寒妞早起做早飯，考慮要出攤，也得把午間的飯帶出來，而且要兩人吃的。
噔噔的敲門聲使得初寒妞放下手裡的活，去開門。同村的固大爺站在門口，急切地說，」寒妞，快開車送我孫女去醫院？」
」行行，我去拿鑰匙，」初寒妞回屋跟爺爺說，固大爺來找她出車送她孫女去醫院，讓他接著做早飯。
車開到固家，拉上他孫女固盈翠，一路上女孩不住地嘔吐，十幾分鐘到鎮中心醫院，初寒妞替家人提前給醫院打了招呼，在門口醫護人員早已候在那裡。
這時固盈翠人已處於昏頓狀態，眾人幫著把她抬上平板輪床，快速推進急診室。
在急診室。
」哪位把費用交一下，」醫生說，」患者情況緊急，不能耽誤了？」
」固大爺，你帶錢了嗎？」初寒妞問。
」帶了兩千塊，」固大爺回道。
」先交一萬吧，」醫生補上一句道。
」那我去交吧，」初寒妞拿了繳費單，轉身跑去收款處，不多會兒跑回，」大夫，費用交了。
兩個護士推著板床到搶救室，門關上，固大爺和大娘站在門外，初寒妞過去拉他們坐到排椅上
焦急地等待中，一個護士推門出來道，」家屬呢，人暫時脫離危險，現還要續費？」
」得多錢，」初寒妞搶先問道。
」再交一萬吧，」護士說。
」護士，我孫女看病得多錢？」固大爺心裡沒底地問。
」她這種服毒的，沒十五萬也得十萬，」護士平淡地說。
」十五萬？！」固大爺瞪大驚詫的眼睛，黯然失色。
」我先去交吧，」初寒妞又去繳費。
這功夫固盈翠的一個叔叔和一個姑也來到醫院，聽說要十五萬醫療費，說了些孩子不該喝藥之類的牢騷話，而沒有要幫著出錢或籌錢的意思，藉口家裡有活等著就走人了。
事情清楚了，這日早，固盈翠爺爺讓她去村里做豆腐的村民家買豆腐，路上遇到一個同學多說了幾句話，回來晚了，被爺爺打了一個耳光，女孩哭著跑進倉房。
半天不見孫女回來，固奶奶去倉房找人，固盈翠說她喝了農藥，爺爺知道孫女服毒立馬跑到初寒妞家讓她幫忙出車。
一問得知，固盈翠爸媽前幾年離婚，她歸爸爸，跟爺爺奶奶住，她爸在外打工。固大爺給女孩叔叔和姑姑又打電話，讓幫著籌錢，回復是他們沒錢，也借不到錢，就把電話掛了。
老人家蹲在地上，老淚縱橫嘟囔道，」沒錢可咋整，我幹嘛要打她嘴巴子，這孩子……」
護士又出來道，家屬得趕快籌錢，不然後續的治療沒法進行？
」我們家實在沒有錢了，」固大爺愁眉苦臉地說。
」我就有兩萬，都給你用上了，」初寒妞也說。
護士默不作聲又回到急診室，門外的三人互相對視，想不出還有啥法子能解決錢的問題？
好一陣，搶救室沒有護士出來，等在外面的人都不知裡面的情況，初寒妞一再安慰固大爺和大娘說，」人還沒事，有事早出來通知家屬了。」
那一側走廊，慌張走來兩人，是固盈翠的生母劉曉萍和她再嫁的丈夫馬在行。
」爸媽，」固盈翠母親問，」大夫咋說？」
」護士剛才出來說人暫時脫離危險了，讓家裡籌錢，」固大爺說，」她叔叔姑姑來了又走了，也不出錢，家裡也沒錢，那個護士還說得十萬到十五萬，這可咋整，剛才還是咱村的寒妞姑娘幫著交的兩萬，孩子她媽，你怎麼知道的？」
」是一個大夫給我打的，聽了後我就來了，」劉曉萍說完就說不下去，淚如雨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