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匆匆回了兩句:「這你都不知道?」
「聽說有人跪在大理寺門口,寫血書想要申冤!」
大理寺是專門處理朝廷官員,審理重案的地方。
如果鬧到那個地方,十有八九是出了人命,而且還和朝廷的官人有關!
蕭辰又追問了一句:「可知道那被告人是誰?」
說到這裡。那年輕人倒不顯得倉促了,而是謹慎的壓低了聲音,一臉八卦樣的感慨:「好像和一個叫陳瑾的大太監有關,聽說他還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呢。」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蕭辰再追問下去,對方也是一無所知。
「陳瑾」
他和白芷的乾爹都是大公公,陳瑾最近的風頭正盛,深得天子青睞,就連白芷乾爹不給一絲情面。
白芷雙手一合,「真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和他有關!」
兩個人互相看看,幾乎不謀而合,「走,看熱鬧去!」
做吃瓜群眾,受快樂人生。
跟著人流的大部隊,兩個人很快就抵達大理寺門口,而這裡已經圍滿不少看熱鬧的人。好的。
蕭辰悄悄地動用周身的真氣,帶著白芷的一點點擠到人堆最前面。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披麻戴孝,面黃肌瘦的青少年。
他一雙手破了好幾根手指,血液都已經達到凝固狀態。
面前鋪了張一米長的白紙,少年以手指上的鮮血做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控訴。
只要一個手指頭幹了,他就咬破了一個繼續寫,密密麻麻的已經寫了十幾行。
略微心疼的同時,兩人又順著他寫的內容一點點往下看。
蕭辰臉色逐漸難看起來,這是一個窮苦人無聲的吶喊。
這少年家境貧寒,父母以農耕為主,家裡的嫡母弟是他們主要的經濟來源。
也是這幾畝地,促進少年讀了些書,但是在考取功名的路上,結果就收到家鄉來信,自己的父母含冤慘死。
回家了解真相才知,原來自己的父母是為了守護家族根基,也就是那幾畝地被人給活活打死的。
就是陳瑾的遠房表弟伍德,他仗著陳瑾是朝廷中的大太監,是皇上信任看重的人,但平時在村里一直狼狽為奸。
明明也是個農戶,他卻偏偏要拿出地主的姿態,還借著陳瑾的名義用超低價格收購土地。
如同明橋一樣的價格,少年的父母自然是不樂意,誓死捍衛土地和他們家最後生存的希望。
結果,就被伍德活活打死了。
那是兩條人命啊,那是養育他的父母啊!
在指尖最後一筆快速滑落,少年突然磕在地上,高聲哭嚷著:「還請大理寺為草民做主,鹽城大太監陳瑾,為我無辜慘死的爹娘報仇!」
這些聲音不絕於耳,重複著的幾句話,卻最能夠直擊人魂。
眾人都竊竊私語,只可惜陳瑾不在這裡,否則他一定會被說到無地自容。
蕭辰微微搖頭嘆息,「如果不是因為為了替父母討回公道四處碰壁,恐怕他也不會被迫來到大理寺吧。」
陳瑾的名聲,不少官員都聽過與他扯上關係,那些地方的小官又怎麼敢真正的幫他申冤?
就是因為實在是無路可走,所以這個少年跪在了大公司門口。
商城看著大門口敞開的方向,也不知這個案件是否會被受理。
就在外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人群越堆越多時,一個身著紅色官服的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來。
蕭辰微微眯起眼睛,是張東陽。
對哦,他現在是大理寺卿,這裡是他的地盤。
之前荒唐度日,他差點就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後了。
張東陽腳步很快,直至落到那少年跟前,看著滿滿一紙血書,神情複雜的詢問道:「你想要狀告大太監陳瑾的遠房表親借他之名打死了你的父母,可有證據?」
其實在大理寺裡面,他就已經聽到有人匯報外面的情況,也是做了一定了解才出來看看。
沒想到,場面居然是這樣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