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將他的一抹狡黠看在眼裡,更是明白這江東道道台府上下對自己的態度。
先是道台江榮豐明目張胆地躲避、再是這明顯超出規制的豪華驛館捧殺、最後便是這兩個屬吏的口蜜腹劍,全都是在給他設局呢。
一著不慎,便會掉進這些人的陷阱。
但蕭辰當即依舊沉穩如常,絲毫沒有暴露自己的任何脾性,只是冷笑一聲,從容吩咐,「行了,不必囉嗦。」
「都先退下吧,本督乏了。」
「是!」王金力忙應了一聲,一雙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看了跟在蕭辰身旁的淑妃一眼,立刻深意地說道,「督主勞累,要不要下官這就去為督主叫一些精通於按摩之術的姑娘,解解乏?」
蕭辰頓時眼眸一亮,眼中現出一抹壞笑的光來,張口便是要說「還有這等好事」。
但沒及他開口,淑妃的臉色便已經沉了下來。
「嗯咳。」
一聲輕咳,淑妃遞了一把眼神刀給蕭辰,身子也不由上前,一把挽住了蕭辰,美人柔軟的小手,無聲地宣示著主權。
蕭辰心內一漾,淑妃對自己的占有欲,可比多少美女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都讓他舒坦得多。
低低一聲壞笑,蕭辰一把便將淑妃纖細的腰肢摟在了自己懷裡,一抹得意洋溢在臉上,大言不慚地對王金力道:「你的心意本督領了,但是美人就不必了。」
「畢竟,本督懼內。」
此言一出,聽得慣會溜須拍馬的王金力都是一愣,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哪裡能有太監這麼不害臊的?
淑妃也是微微一怔,不過,同其他所有人都相反,她的心中反而是一汪暖流滑過,不由微微抬眼看向蕭辰,眼波流轉,挽著蕭辰的手也更緊了些。
蕭辰又在淑妃腰間一捏,心情愜意,腳步也輕快,摟著美人意氣風發地進了那象徵權勢的奢華房間。
輕衣緩帶、錦衣華冠,傾世美人擁攬於懷,哪裡有半點太監的樣子?
一旁,姬紅鸞震驚地看著蕭辰, 也是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狗太監到底是用了什麼妖法?怎麼竟連如此大美人,都能對他死心塌地?」
姬紅鸞心念一聲,對蕭辰的好奇更多了幾分。
不過,眼前這大美人長得又美、言行舉止又是端方得體,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能如此跟著一個太監,不管怎樣都是自甘墮落。
如此想著,姬紅鸞氣呼呼地跟著兩人進了屋。
這邊,蕭辰很快便在驛館中將一應都安頓好,只剩躺在高床軟枕上養精蓄銳了。
另一邊,城東的忠毅侯府中,忠毅侯父子二人卻是正在談論著今天的事。
老忠毅侯齊闞靠在床頭的錦枕上,一張覆蓋著倦色的面容上,一雙精氣神極好的貪狼眸子,卻是緩緩凝聚如刀,現出一抹久經人世的銳利,「若一切如你所言,那麼蕭辰這個人, 可真是不簡單啊。」
「甚至於,他比傳聞中的更加狡猾手黑。」
區區一個宦官,居然敢和他忠毅侯府玩兒臉面對等,這本身就是一種常人無法匹敵的勇氣了。
更何況他這一路的所作所為可不是假的,如此殺伐果斷,根本不是僅僅只靠張狂和溜須拍馬的外表便可做到的。
此人,藏得深啊。
齊思鈞也想到了這裡,皺眉說道:「父親,按理說以侯府之尊,他一個閹人,理應百般奉承才是,可是他這般不卑不抗,本身便已經等同於對侯府的僭越了。」
「此人深不可測,孩兒心中擔憂,萬一他是敵非友,那麼咱們侯府又該當如何應對?」
齊闞冷眸深凝,一種複雜的擔憂瀰漫在眼間,沉冷無言之時,又有一種常人無法堪透的篤定與沉毅。
半晌,忠毅侯緩緩說道:「不急,要沉住氣。」
「接下來,你繼續去盯著蕭辰的一舉一動,究竟能否拉攏他成為盟友,還要看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
「且先走走看。」
「是!」
齊思鈞恭敬應下,一時心緒很是複雜。
看來自蕭辰踏入江東時起,這江東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