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男人動作的瞬間,一股荒謬感陡然席捲上聞清臨心尖——
他實在是有很多年沒碰上過這種事情了。
準確來說,這種類似事情上一次發生,還可以追溯到大約六年前,那時聞清臨才剛大學畢業。
聞清臨還記得,那也是在一個畫展上,不過當時自己的作品只占了那展廳很小一部分。
隨後便也有個中年男人過來,語義曖昧問他類似的問題:「想辦屬於你自己的個人展嗎?我可以給你當出資人,今晚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中年男人具體長什麼樣,聞清臨當然是早都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當時毫不客氣回懟了一句:「總有一天我靠自己也能辦上個人展,為什麼要靠你這種…」
話說到這裡,聞清臨沒再往下說,但大概是他當時的眼神已經足夠直白了,那中年男人明確感覺到了,他想說的最後四個字是——臭癩蛤蟆。
中年男人頓時被氣到要命,大把羞辱人的話狠狠砸向聞清臨。
可聞清臨卻像是開了自動屏蔽功能一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轉身就出了展廳。
中年男人毫不猶豫也跟了上來,還抬手要去拽聞清臨的手臂。
可他不知道,聞清臨等的就是他這一下。
男人手臂探過來的瞬間,就被聞清臨用力攥住,之後來了個乾脆利落的過肩摔。
雖早已記不清男人的長相,但聞清臨到現在卻還清楚記得,男人當時躺在地上看過來的眼神——
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只要一想起那個眼神,聞清臨就覺得很爽。
或許是他一直都相對身材偏瘦,相貌又太出眾的緣故,絕大多數人都會認為他絕對不是能打的那一卦。
而聞清臨自認自己也確實算不得很能打,但把這種人到中年沉溺酒色早已虛空的貨色來記過肩摔,還是不在話下的。
再之後,聞清臨依稀記得男人當時爬起來卻沒敢再上前,只是丟給他一句類似「你等著!」這樣的警告,就灰溜溜走了。
不過後來,聞清臨卻並沒有等到什麼所謂的「報復」。
不但沒有,他還在不久後偶然同童檸閒聊起這件事情,隨意描述了男人長相之後,聽童檸說這人倒了大霉,好像是因為得罪了誰家太子爺。
聞清臨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位太子爺是誰,只記得自己當時感嘆了句「人賤自有天收」。
再後來,隨聞清臨漸漸有了名氣,他便沒再碰上過這種,就差把「我要包你」貼在腦門上的款了。
因此今天乍然遇到,聞清臨是真的覺得很荒謬。
就算對方不知道自己和沈渟淵是合法夫夫關係,也不知道自己和童檸關係很好…
但至少…
思緒飄遠,實際也不過只是轉瞬間。
在中年男人的手要觸碰到自己手背的前一秒鐘,聞清臨忽然動作自然抬起手,端起了茶杯。
他面不改色又喝了口茶,才垂眼看向對面略顯愕然的中年男人,視線在男人光禿禿的頭頂上掠過一瞬,聞清臨終於開口,嗓音冷而淡:「出資人?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我自己就足夠給我的展出資了,我為什麼要和你聊?」
聞清臨講這句話的語氣並不重,反而是輕飄飄的,甚至聽不出什麼憤怒亦或嘲諷意味。
可也正因此,更讓對方顯得像個毫無自知之明的小丑。
中年男人倏然變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是又怒又惱。
「你…你別在這不識好歹!」他瞪眼道,「不就是個破畫畫的,高貴什麼!」
或許是因為情緒激動,男人音量不自覺提高了兩分,引得周圍的人都看過來,猶豫要不要上前。
但聞清臨神情依然沒有半分波動,他也有意略提高了音量,淡聲道:「這位先生,你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會以你擾亂別人看展為由,叫美術館的保安請你出去。」
中年男人身形一僵。
他大概是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此時周圍人真的很多,好歹自己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不能一直在這被人當猴看。
雖還憋著口氣,但男人還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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