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地獄昔日的那片陸地,已經浮現出了赤紅色的脈絡,就像是一道道大地的血管。
法官宛若某位墮落的神明,它看著揮舞殘破翅膀懸停在空中的君臨,感受著君臨的戰意,眉眼間帶著某種因果的意味:
【我不久前找到了一座塔。】
身為獸神,其言語君臨能夠聽懂,它警惕的看著法官。
【那座塔里記載著一些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儘管那些內容我起初無法看明白。我意識到那些內容本就不是給我看的,那座塔所等待的人也不是我。但發現了老朋友的秘密,我又如何不去看看?】
【好在這個世界還有一個懂伊甸文字的,伊甸族的文明和人類文明很相似,只是領先了人類很多個時代,人類當中,也有不少與伊甸之主想法契合的人。比如你的創造者。】
提及到禁地的黑袍,君臨的表情也瞬間慌了。
法官輕輕的揮手,一道領域瞬間籠罩了它與君臨。
【我原本在想,我應該怎麼處置這個違背我命令的人。但在他替我解讀了伊甸之主留下的那些筆記後,我改了主意。】
法官看著君臨一臉不安的神情,笑道:
【你不用擔心他的安危,他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知道伊甸胚胎用法的人,我還不捨得殺死他。而也得虧他創造出了你,讓我意識到了一件事。】
【你到底在說什麼,若是要來殺我,那便無需多言,來戰便是!】君臨喝道。
法官搖頭,有些不滿意君臨的腦子不太好。
然而轉念一想,當年的破壞神可不就是這樣的?
【原來你以為我是來殺你的?我曾經遊歷四方,尋找幾個老友的埋骨之地,即便是東極的那片海域,我也去過,但並不曾見到那片元素亂流,亦不曾見過那片海島,它應該是後來才出現在那片海域的。】
法官沒有要開戰的意思,它的話語讓君臨覺得難以理解。
法官也不在意,它繼續緩緩說道:
【我一直以為我殺死了它,後來通過它留下的筆記,我才發現一切只是一場算計,包括它的死亡,包括每個獸神的結局,除了那隻誰也不信的黑鳥,所有獸神的下場,都如它所安排。】
【我一直以為我的行事,乃是我自己的意志,如今才發現,我只是一步步被引導。我開始恐慌,如果這一切都在它的算計中,如果唐閒便是它在人間的化身,我又如何能夠擊敗它?】
法官的語氣帶著幾分不甘與遺憾。
【那場對決是假的,我們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它所精心編織的。如果有一天它從伊甸廢墟里活了過來,我想那個時候,這個世間將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它。】
【唐閒難以殺死的原因,便在於他是伊甸之主人間的化身,他已經為伊甸之主搜集了太多的力量,神階的傳承會讓這個世界再無能夠克制伊甸之主的辦法。】
君臨沒想到這裡段難以理解的對話里,會出現唐閒的名字。
它隱隱聽懂了,法官所說的,該是那位曾經聯合獸神擊敗機械族的伊甸之主。
法官說道:
【我思來想去,如果任由唐閒繼續搜集獸神傳承,這個世界必將迎來毀滅。】
君臨的記憶是被黑袍所塑造的。
對於伊甸之主的認知,便是黑袍的認知。
它並不憎惡伊甸之主,甚至帶著一種欽佩,只是驕傲如君臨,對於這些戰死的獸神,不像其他萬獸一樣保持著絕對的虔誠。
君臨對於獸神,有著少許的敬畏,更多的則是將其視為一道遲早會超越的界限。
【在我的記憶里,伊甸之主改造萬物,但並不會毀滅萬物。】君臨說道。
【你的記憶?不用我提醒你,君臨,你也該知道,你的記憶都是虛假的。關於伊甸之主,你們並不知道它真正追求的是什麼。原本我也不知道,直到幾日前,我弄清楚了那些筆記的內容,我才終於明白。】
【曾經在我去伊甸聖地與它對決的時候,它也與我探尋過生命的極致。】
君臨沒有說話。只是想著法官既然不是來殺死自己,那今日這番對話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