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地堡壘。
三十年如一日,今日的聖地堡壘依舊平靜。
人們有些好奇為何卓鶴大人不再來底層視察。
但想來為了維護堡壘的寧和,卓鶴大人大概有著很多事情要處理。
人們在寧靜的清晨,慵懶的午後,美好的夜晚都讚美著這位偉大的領主。
卻絲毫不知道,第六層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造假大師於小喆,不僅僅是在證件上造假厲害。
他同時是一個精通偽聲,易容,化妝的高手。
這也就是林森為什麼選擇跟於小喆一起合作的原因。
其原理類似於很多古代的大學生會幻想有一個精於偽聲,清瘦,懂女裝的室友。
簡而言之,在於小喆和林森的掩飾下,聖地堡壘的一切都還沒有暴露。
人們依舊每天只派遣極少數天賦者做做樣子的去礦區裡的公用綠色區域挖礦。
然後回到堡壘後,開始持續一周的,不用工作的美好生活。
畢竟礦源在這個時代,不僅僅能夠維持金字塔所需要的電能,還能夠轉換為各種營養餐的食材。
每個人都期待著這樣的美好能夠持續到生命結束。
儘管內心深處始終有負罪感,但是數年的消磨,加上美好的生活,這樣的負罪感又能改變什麼呢?
夜晚的時候,各家各戶的人都開始散步,正是街道最熱鬧的時候。
與往日一樣,吳夫人還是和鄰居一起聊著一些有的沒的。
陸朝岸帶著兒子在不遠處玩著如今為數不多的的球類運動之一的籃球。
他們的生活規律的就像是壓在了複寫紙上,一天天的重複著,平淡著。
所以恐慌降臨的一刻,是如此的突兀。
這個小區的人,總會有人不經意的將目光投向黑色簾幕所遮住的那個地方。
今夜卻簾幕消失了。
巨大的黑色簾幕就像一場大戲開幕一般,被人緩緩的拉開。
最初看到這一幕的人,揉了揉眼睛。
他是一個醫生,在這片小區住了二十七年。
二十七年來,醫生從來沒有見過那道簾幕在夜間被人拉開。
定式思維先是壓制住了他的驚詫,在後知後覺的幾秒里,那些驚詫就像是被壓縮的彈簧忽然失去了壓力——
驟然間便瞪大眼睛,發出了一聲驚叫。
黑壓壓的人群走出從裂縫裡走出。
醫生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那些人的頭髮枯黃,油膩,骯髒,他們的皮膚蒼白,卻又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垢污,又或者已經布滿了因為常年在潮濕地區生活的瘡斑。
如同放在角落裡數十年無人問津的盒子。風一吹,都能吹起一片讓人厭惡的塵埃。
他們穿著破破爛爛的,即便只是從遠處看,也能感覺到那些衣服因為多年的處在潮濕陰暗的地方,質料已經有了霉變和損毀。
這些人群的腳步緩慢。
如同黑暗世界裡走出來的難民。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這一幕。
聖地堡壘的居民們都張大了嘴巴,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
三十年間的美好生活似乎磨滅了他們對於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
前一刻還在閒聊的人們就像是丟掉了靈魂一樣。
人群不斷從漆黑的傳送門裡走出。
數量甚至超越了千人。
這些歸來者們神情各異,茫然,喜悅,驚詫,也有悲傷與憤怒。
他們同樣打量著其他人。
看著周圍這些人驚詫的樣子,看著他們的穿著如此光鮮亮麗,感受著金字塔內沒有任何惡臭的空氣。
一些本該忘卻的事物,從記憶里的陰影和縫隙中爬了出來。
直到這一刻,聖地堡壘的居民們都還沒有全部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但終究有人認出了歸來者中的一些人,瞬間掩住嘴,各種複雜的情緒湧出。
吳夫人便是其中之一,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