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四爺洗漱完,換了衣裳,兩人又出來一起接著用晚膳。
飯吃到一半,江四爺抬眼看姰暖。
她坐在昏黃柔和的燈影下,烏髮散泄,裹著乳白色披肩的樣子,美麗又溫柔,一派歲月靜好。
他眸色柔和下來,跟她商量正事。
「雲寧那邊沒什麼變動,跟王軍的戰役一結束,爺要繼續留在這邊,整頓盟軍營,最快可能也要一兩個月。」
姰暖聽言月眸微怔,給他夾菜的動作緩了緩。
江四爺語聲沉柔,「留下來陪爺,晚點我們一起回家,嗯?」
姰暖靜靜看著他,男人鳳眸漆亮靜謐,神朗眉眼柔和不像話,黑瞳里只印著她的身影輪廓。
她淺淺抿唇,笑了笑。
「嗯,陪你。」
大帥夫人說得對。
男人在外面吃苦,很需要人關心的。
這麼比起來,做父親的,比孩子們可憐。
她該多花時間陪他的。
四目相對,江四爺鳳眸噙笑,心滿意足地垂下眼,繼續吃飯。
清粥小菜也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撂下筷子,過去一把將人抱起來,步伐矯健地抱進了臥房,『砰』地一聲踢上門。
四月末,晚風也拂滿春意。
四方小院不大,屋舍也狹小,但只要人在,何處都可為家。
*
王軍被齊軍殲滅,齊軍那邊的心思都放在編收敗軍殘部上,盟軍營的事大半由江四爺做主。
他很忙,每日早出晚歸。
姰暖留在江左陪江四爺,一恍惚日子就過了十日半月。
她收到雲寧的第一封電報,是大帥夫人的家書,主要說闊闊的功課,和灝灝榮榮的一些日常。
末尾還提到刀頭堂一件事。
晚上江四爺回來,姰暖把信拿給他看。
「刀頭堂的湯四爺,這個人我還是第一次聽人提起。」
江四爺看了信,隨手擱在一旁,嗯了聲,牽她在身邊坐下。
「湯老四手底下管煙館,這個人傳聞身體病弱,比較神秘,先頭打聽過他,說他外出未歸,先不急,等咱們回雲寧再說。」
姰暖,「打聽他做什麼?」
江四爺也不瞞她,「...江豐可能在抽大煙,爺要確認一下這件事。」
姰暖驚愕,「鴉片?」
「嗯。」
江四爺握著她手,眸色沉了沉:
「煙館一般做普通菸草生意,律例明文禁止做大煙,江豐能得到的東西,在雲寧除了刀頭堂的煙館,沒別人敢拿。」
姰暖表情嚴肅了些,「這不是開玩笑的,這東西要嚴禁,查到該重罰!」
江四爺淡笑,「知道,等咱們回去再說。」
姰暖情緒緩了緩,又挽住他臂彎。
「什麼時候能回去?」
「你才過來半個月...」
「...可我有點想孩子們了。」
江四爺抬臂摟她,「再等等,下個月看,爺儘快料理清這邊的事。」
姰暖點點頭。
正說著話,汪恆在客廳外叩門。
「四爺,齊少帥回營了,找您議事......」
這麼晚還議事?
姰暖心裡嘀咕了聲,也沒說出來。
江四爺嘆了口氣,捏了捏她手,繼而站起身。
「約莫跟王軍殘部的編制有關,不用等爺,你先睡。」
姰暖點頭嗯了聲,起身送他出院子。
等門外的洋車開走,她才進屋。
*
在江左的日子,江四爺有忙不完的軍務。
歸期一拖再拖,直拖到了六月里。
乘船抵達雲寧時,連原本去新陽料理分營軍務的杜審和席盈,都已經回來了。
席盈肚子已經鼓起來,立在她身邊的樓歆也小腹微凸。
項沖一下船,就快步過去,抱了抱樓歆。
夫妻倆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