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江戟和蘇娉婷在房裡爭執了幾句。
江戟摔門離開,去了另一間客房。
兩人從軍醫院回到江公館至今,都始終分開睡。
而三樓江四爺和姰暖的臥房裡,姰暖正聽男人跟她講起那個,即將要被送進江公館的女人。
「是蘇娉婷乳母的女兒,她副官的妻子,小時候在蘇家,爺還見過幾面。」
「她的副官因為那晚與宋若琳私通,被抓到警署司的牢獄審訊。」
「杜審奉命去處死宋若琳時,順帶殺了蘇娉婷的副官。」
「蘇娉婷若還有點人性,應該是會對那女人有點愧疚。」
姰暖沒想到關係這麼複雜。
她驚訝抬眼,問江四爺,「這麼說,她的副官和副官的妻子,算是跟她青梅竹馬?」
江四爺漫不經心垂著眼,指尖纏著她一縷烏黑長髮,鼻腔里淡淡嗯了一聲。
姰暖咂舌,「那女人太可憐了。」
剛死了丈夫,就要被送來伺候別的男人。
和蘇娉婷共事一夫,那跟江戟三個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該是多痛苦的事。
江四爺不以為然,「也沒辦法,要替蘇娉婷固寵,蘇龔當然要送信得過的人,否則他日來個外人,生下孩子,騎到蘇娉婷頭上去,大帥都會縱容。」
「蘇龔這是未雨綢繆,心狠一點,大不了等孩子生下來,怕江戟偏心,去母留子。」
「有他這個老岳父在背後撐腰,江戟也不敢撲騰。」
「蘇娉婷要對自己的副官和乳母的女兒心存愧疚,多半也會好好照看她乳母女兒生下的孩子。」
「老傢伙,算的挺遠的。」
姰暖心下感慨。
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許多事好似都是一連貫的,當你做了第一步,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會超出你的預料,像一盤棋,只有走到下一步,才知道該放在哪裡。
局勢擺弄著所有人被動變化。
——
蘇娉婷痛苦死了,一整晚枯坐到天明。
她最得力的副官死了。
她原本下了決心,要好好彌補副官的妻子婉欣。
副官和婉欣,都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深厚。
蘇娉婷自己被迫嫁給江戟,在出嫁前,特意成全了副官和婉欣的。
她永遠忘不了,婉欣和副官成婚時,羞澀欣喜的樣子。
他們兩個甚至在她面前鞠躬謝恩。
兩個人才新婚不到一年,甚至都沒有孩子。
讓副官跟宋若琳去廝混那件事,蘇娉婷沒覺得對婉欣有愧。
她知道男人都貪新鮮,副官也是男人,以後不可能只有婉欣一個。
何況,副官就算跟宋若琳睡過,他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之後有什麼,只要事情瞞住了,在婉欣那裡就像沒發生一樣。
可她絕沒想過,副官會因為這件事而死。
她原本想等婉欣捱過了寡期,只要她願意,再替她尋覓一門好親事。
她想好要照顧婉欣後半輩子,讓她錦衣玉食,彌補她。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父親蘇龔,要把婉欣送到她身邊來,跟她共事一夫,還要給江戟生下子嗣。
蘇娉婷天不亮就開門下樓。
她離開江公館,叫人驅車回了蘇公館。
蘇龔都還沒醒,聽管事說她這麼早趕回來,頓時就知道自己這女兒想幹什麼。
他不緊不慢穿戴了衣物,讓管事去喊婉欣來,然後自己下樓。
蘇娉婷立在前廳里,一看到他就快步走上前,紅腫著眼迫不及待開口。
「父親,您不能送婉欣給江戟,您哪怕送其他的侍婢,我求求您,別逼婉欣做這件事,她已經很可憐。」
蘇龔面無表情立在台階上,沒接她的話,只是冷聲問她。
「你是為婉欣回來,不是為你自己,也不是為江戟?」
蘇娉婷布滿血絲的眼怔住。
蘇龔滿目失望,「婷婷,你還意識不到,自己這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