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大帥老夫妻倆有點亂套。
那邊姰暖的房間裡,姰恪收了把脈的手,放下心,卻沉了臉。
他問柏溪,「你們四爺呢?這時候為什麼不在?還不去找!」
這會兒有他守著姰暖,柏溪忙點頭疾步離開,去隔壁房間拍門。
屋裡只剩兄妹倆,姰暖握住姰恪的手,滿眼淚意。
「哥哥,我跟四爺置氣,孩子是不是因為我置氣才發作?我害怕…」
姰恪先是愣了一下,又連忙握住她手,溫聲安撫,「別怕,他就是要出生,胎相沒什麼不好,暖暖你堅強點,不要多想,好好將他生下來最要緊。」
聽到他說胎相沒問題,姰暖安下心來。
她噙著淚點頭,「我不多想,我一定讓他平安。」
腹中一陣疼痛。
姰暖說不出話,只閉上眼輕輕吸氣。
正這時,九兒帶著三個穩婆著急忙慌跑進屋。
與此同時,隔壁臥房的門『哐當』一聲摔開。
「你說什麼?怎麼…」
江四爺冷峻眉眼神色緊繃,一頭黑髮還在滴水,白襯衫敞著,卻已經濕了打扮,下身修長著軍褲,赤腳踩在地板上。
柏溪不等再開口,眼前就是一晃。
江四爺已經長腿闊步往自己臥房奔去。
他似乎全然忘記自己此刻什麼形象,健步如飛奔進裡屋,就衝到床邊扒開了擋路的穩婆。
「暖暖!」
看清姰暖煞白的臉色,痛苦緊蹙的黛眉,江四爺胸腔里的心快被一隻無形的手攥裂開。
他一把握住姰暖緊緊攥著薄被的手,慌張的語聲微顫,「怎麼樣?很疼?」又扭頭看向姰恪,「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
他從房裡離開,只不過半個鐘的功夫。
姰暖就白著臉痛苦成這個樣子…
姰恪沒眼看他,上前一把扣住他臂彎,要將人拖走,「你能不能別搗亂?讓穩婆守著她,你看看你什麼樣子!」
江四爺神色恍惚,眼睛盯著床上皺眉痛呼的姰暖,被姰恪拽著卻不肯走。
他怒吼穩婆,「她到底怎麼樣?!為什麼那麼疼!你們做點什麼!做什麼干杵著!」
一個個都在這兒干杵著。
為什麼不去幫她!
三個穩婆被他吼得一臉驚慌無措。
姰恪忍無可忍,使了大力將人拖走,「你別搗亂!生孩子誰不疼?你在這兒亂發脾氣有什麼益處,你又替不了她!」
江四爺胸膛劇烈起伏,被他拽到一旁,眼睛還直直盯著姰暖。
姰恪看他魂不附體的焦灼模樣,心裡才稍稍痛快了一些。
他磨磨牙,一把扯住江四爺敞開的襯衫衣襟,用力合在一起,推著他往外走。
「女人生孩子,你老實出去等,現在知道著急,早做了些什麼!」
江四爺被推得倒退出門,一步一踉蹌,「暖暖…」
姰暖正在穩婆的低聲安慰下,緩過這一陣疼痛。
淚眼朦朧地睜開眼,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江四爺對上視線。
她忍了好半天,終於碎聲哭了,「四爺,我害怕~」
江四爺腦子裡嗡鳴,顧不得許多,一把推開姰恪,兩步衝過去抱她,捧著她汗濕蒼白的小臉兒胡亂吻了吻。
「不怕,暖暖不怕…」
姰暖無助哽咽著,緊緊拽住他襯衫,「我疼,真的好疼。」
「爺知道,爺知道…」
這麼嬌嫩的身子,當然受不了疼。
江四爺眼底發熱,摟著她滿心焦灼不安,大手在她背上摸搓輕撫,啞聲哄她,「暖暖堅強一些,你做母親了,爺守著你,一定沒事的,別怕。」
他沒法說『不疼』『不會很疼』的話。
姰暖卻抱著他小聲哭,「我再也不跟四爺生氣,我要不生氣,不會這樣,都怪我…」
江四爺喉嚨干啞灼疼,「怪爺!不怪暖暖,你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爺再也不惹你生氣,暖暖不哭。」
「啊,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