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和九兒都守在房門外。
屋裡動靜亂了一會兒,便徹底壓下去。
大概是進了裡屋去。
柏溪有點複雜,又有點唾棄,「今日是夫人的大日子,四爺不該這麼沒分寸,萬一有人來找,會讓夫人很難堪。」
九兒悶著頭不敢說話。
過了半個鐘,的確有人來找了。
是姰恪。
姰恪純粹是為了躲清靜,他不太明白為什麼今天來江公館參加滿月宴的太太小姐們,一個個都來找他看病。
關鍵她們每個人都氣色很好,還花枝招展,看不出什麼不適來。
姰恪煩不勝煩,聽說姰暖和孩子被送回來,他上來蹭姰暖的飯,順便躲清靜,將那些太太小姐都推給宋大夫。
他剛到,柏溪和九兒都杵在門外,都欲言又止,有點緊張。
姰恪掃了兩人一眼,挑著眉,正心裡預感了什麼。
三人都還沒開口,房門就自內打開。
江四爺軍裝筆挺地自內出來。
他只是軍裝領扣和襯衣解開了三顆,瞧著有些放蕩不羈。
挑眉看了眼姰恪,江四爺不緊不慢系好扣子。
「你怎麼過來?」
姰恪,「」
他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他知道自己這會兒不方便進去了。
江四爺也就是隨口一問,順手將房門拉上,眼神示意姰恪跟他下樓。
「暖暖在歇息,她午膳晚點用,你不要吵她,有事等之後再說。」
姰恪倉促間乾咳一聲,亦步亦趨跟著他下樓。
他落後兩步,垂眼睨著江四爺人模狗樣的背影,話說得涼嗖嗖。
「你倆的藥都沒停,你做點人事。」
江四爺單手插兜,不置可否地回頭瞥他一眼,語氣也很淡。
「大好的日子,少給人添堵,告沒告訴過你,男女之間的事,第三個人不要管。」
姰恪,「」
他忘了,他簡直多此一舉。
這狗東西從來就不會憐香惜玉,獸性入骨。
不然他妹妹當初是怎麼懷上的孩子?
姰恪有點心梗,想兜頭給沖江四爺後腦勺給一拳,硬生生忍住了。
快走到宴廳,兩人遇到立在樹底下抽菸的季涼。
姰恪想起季涼先前找他閒話提及的事。
他掃了眼江四爺,壓低聲,「那位傅軍長的妹妹有病,你知道吧?」
看到季涼,江四爺不用多想,都清楚姰恪為什麼關注這件事。
他扯了扯軍裝袖口,垂著眼語氣慢條斯理。
「你不用管,傅家真的找上門,父親和母親派宋大夫去,也便應了過去。」
姰恪說,「我不想管,但我今天被很多太太小姐盯上,我預計未來這段日子,我會被很多府邸遞帖子。」
「暖暖做四夫人,我不能埋沒無名,要敲響名聲,就得在雲寧城家喻戶曉,我會拿出真本事。」
「那保不齊傅家夫人會請到我,我就沒法推脫。」
江四爺現在對傅家的事很敏感,也很牴觸。
他不想讓傅家的人在姰暖面前繞,會礙她的眼。
至今想起來她跟他哭,跟他置氣,攆他從房裡出來,然後就氣到發作還難產的樣子,那些溫熱血腥的紅像是把她的生命都流幹了般。
江四爺心裡發冷,臉色森寒。
絕對不想讓姰恪去沾傅家的邊。
他冷睨姰恪,「那你還是不要揚名,誰家都別去,你敢去傅家,我打斷你的腿。」
姰恪,「」
這人不像能做成大事,格局有點小。
沒必要說得這麼殘暴無情吧?
他跟那位難以拉攏的傅軍長搞好了人情關係,到底最後是便宜的誰?
這么小肚雞腸還不懂事的妹夫。
他能不能不要了…?
江四爺冷著眉眼,沒再理他。
兩人在門口跟季涼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