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在徐萱若的意料之中，賀顯謨這樣的性子，肯定是不可能讓她知道他遇到的問題的。
徐萱若盯著桌子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後，撐著身體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趁賀顯謨在廚房忙的時候，去客廳拿了自己的手機，折回臥室躺了下來。
徐萱若打開了微信，從好友列表里找到曾旭的號碼，給他發了一條寒暄的消息。
徐萱若：【旭哥，忙嗎？】
曾旭：【不忙，找我有事兒？】
徐萱若：【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跟你聊聊arthur。】
徐萱若雖然跟曾旭認識挺久了，但平時兩人聊微信很少，徐萱若今天主動找上來說話，曾旭那邊很快就有了猜測。
曾旭：【怎麼了，吵架了？】
徐萱若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他：【你最近有發現他哪裡不對勁兒麼？】
曾旭：【沒有啊，老樣子。】
徐萱若看著這條消息，抿住了嘴唇。
她這邊好幾分鐘沒回，曾旭緊接著又發來了一條：【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別胡思亂想啊，arthur的人品我跟你打包票，他是不會三心二意腳踩幾條船的，你有什麼話直接跟他溝通，他會給你個解釋的。】
徐萱若問曾旭這個問題之後，曾旭最先想到的就是她懷疑賀顯謨外面有人了，於是劈頭蓋臉說了這麼一堆——這種事情，他都不用專門去問賀顯謨。
就算徐萱若外面有人，賀顯謨也不可能，他那道德操守，做不出這種事兒來。
徐萱若趕緊跟曾旭解釋：【我沒有懷疑這個。】
曾旭：【那你懷疑什麼？】
徐萱若：【他家裡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經濟上的。】
曾旭：【沒聽他提啊。】
很快，他又發來一條：【你發現什麼了？】
徐萱若抱著手機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跟曾旭說出那份合同的事情。
徐萱若刪刪改改，措辭換了好幾輪，總算是編輯了一條完整的信息發了出去。
消息發出去一分鐘，曾旭那邊回來了一串省略號。
接著是一大串問號。
看著滿屏的標點符號，徐萱若就知道，這件事情對曾旭的衝擊也不小。
曾旭：【你確定你沒看錯？賣精？？？】
徐萱若：【乙方那邊簽了他的名，沒看錯。】
曾旭：【甲方是誰？】
徐萱若：【是你們醫院，應該是買主聯繫你們醫院做的中介。】
徐萱若其實不在意買主是誰，她比較擔心的是賀顯謨這樣做的原因，如果他家裡真的遇到什麼困難，她希望自己是那個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面對的角色，也希望自己能幫他一些，而不是現在這樣什麼都不知道。
徐萱若：【他不想讓我知道，我先裝作不知道，你幫我問問他吧，如果真的有什麼困難，我們再想辦法。】
曾旭：【好，你等我上班打聽打聽。】
——
曾旭跟徐萱若聊完微信之後，人還處在震驚之中無法抽身。
醫院最近陸續有志願者捐精這個事情，曾旭是知情的，他們醫院單身生育的業務做得風生水起，平時也不乏經濟能力過硬的人來按需購買。
之前曾旭聽說***庫那邊的需求時，的確跟賀顯謨玩笑過幾句，讓他試一試，但當時賀顯謨的態度還是挺排斥的，曾旭也就是嘴炮一下，沒想過賀顯謨會真的過去。
他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了？難道真的是家裡遇到什麼事兒了？
賀顯謨那
個悶葫蘆一樣的性格，還真的有可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誰都不說——曾旭抱著手機思考了一番之後，嘗試著給白清如打了個電話。
曾旭手機里一直存著白清如的電話，他作為賀顯謨為數不多的朋友，跟遠在海市的二老關係也是不錯的，逢年過節都會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曾旭這通電話撥過去，很快就接通了，白清如有些驚訝於他會打電話過來，「曾旭？」
「白老師，最近您和賀老師身體怎麼樣？」曾旭沒直接問，先寒暄了兩句。
白清如：「挺好的呀，剛體檢完，沒什麼問題。」
曾旭：「家裡都挺順利的吧？」
白清如：「老樣子。」
回答完曾旭的問題，白清如也覺得不太對勁兒，「是不是顯謨出什麼事兒了？」
「沒有。」曾旭笑著回了一句，「我就是忽然想你倆了，打個電話問問。」
從白清如剛才的回答里，曾旭已經可以得出答案，賀顯謨家裡沒出什麼狀況，捐精的事兒和家裡沒關係。
曾旭後來又跟白清如寒暄了幾分鐘，白清如還問了幾句賀顯謨和徐萱若的事兒，聽她的意思，是挺想讓兩個人儘快定下來的，但又擔心徐萱若年紀太小，不願意這麼快結婚，所以跟曾旭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下。
曾旭拍著胸脯跟白清如保證會幫她撮合這倆人儘快定下來，掛上電話之後，曾旭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
家裡沒出事兒，賀顯謨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去賣精？
這種反常的行為……
曾旭眼皮一跳，腦子裡迅速冒出了一個名字。
穀雨！
真不怪他多想，之前賀顯謨每一次瘋癲的行為都跟穀雨有關係，曾旭越想越覺得這次的事情也跟她脫不了干係——難道是穀雨出事兒了，需要錢？
曾旭跟穀雨不熟，也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他想要打聽穀雨的事兒，只有兩個途徑——要麼像之前一樣找私家偵探跟蹤她，要麼就是去問周若。
找私家偵探是最保險的，但前後需要浪費很多時間；問周若效率會比較高，可以立刻得到答案，但周若肯定不會跟他透露太多。
曾旭想了一會兒，決定兩者同時進行。
曾旭先聯繫了私家偵探跟蹤穀雨、觀察她最近的動態，之後又打開微信找周若的頭像，給她發了條消息。
曾旭：【dara，有空麼，一起喝一杯？】
周若：【今天有安排了，怎麼突然想起來約我了？】
曾旭：【想你了唄。】
周若：【這話說的我都要信了。】
曾旭：【你今天什麼安排？跟哪個朋友玩？】
周若：【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曾旭：【……】
他怎麼忘記了，周若腦子轉得有多快。
在她面前耍小心機，根本就是班門弄斧。
第1048回 甲方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