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的影鍬村發生了一起嚴重的公交車墜崖案件。
事發時,車內共10人,其中8人受傷,2人當場死亡。
霧村修踩著側翻的公交車身半蹲下去,歪頭打量著車窗里東倒西歪的遇難者和倖存者。
大多倖存者都已經昏迷,只有一個還殘留著些許意識。
「救…救救我們」
還有幾分意識的倖存者半閉著眼,一側的手指微微向上抬起,聲音弱如落地的銀針。
模糊的視線中,車窗外的男人沖他揮了揮手,五官看不清楚。
他卻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有一種無視生死、毫不動搖的冷漠。
一個名詞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死…神嗎?
最後一點意識也消失不見。
男人閉上眼,再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霧村修站起身,身體重量壓著半廢棄的公交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
他看向旁邊站著的兩個靈魂體——新鮮出爐的,還很凝實。
「來吧~朋友們。」揚起熱情的笑容,他的右手在空中劃了半圈放到左胸前,像是舞蹈結束後的閉幕禮。
「先自我介紹一下,霧村修,引領你們前往地獄的引渡者,你們也可以稱呼我為——死神。」
「死神?」中年鬼還在消化自己已死的結果。
另一個年輕鬼接受得很快,並且暴怒如雷。
「我管你什麼死神!快讓我回去,我還沒死呢!我才29歲,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
「唉,29歲就死的話,確實很讓人遺憾啊。」
霧村修嘆了口氣,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但就在年輕鬼面露喜色要附和他的時候,他噗嗤一聲笑出來,剛才的惋惜蕩然無存。
「哈哈哈,以為我會這麼說嗎?拜託,我是死神欸,尊重一下我的職業好吧~就你這樣的話術,我聽了沒有一千遍也有幾百遍了~」
年輕鬼一時噎住,蒼白半透明的臉甚至因為氣極染上些活人的紅色。
那是生前作惡,死後化為實質般的惡念。
霧村修抬起手機,沒再有什麼耐心。
「來吧,核對一下信息——手冢洋一,29歲,死亡原因是公交車失事墜崖。」
「喂!你不要自說自話好不好,我還不想死!我說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啊!」
手冢洋一渾身顫抖,既是憤怒也是恐懼。
在多次撲向霧村修卻穿過霧村修身體,在多次向外逃跑又被不可見的屏障給彈回來後,手冢洋一終於服軟。
面對霧村修仿佛看跳樑小丑般的戲謔目光,手冢洋一雙手抱頭,顫抖著聲音哀求道:「求求你,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是嘛,原來你不想死啊~」霧村修上滑手機。
「可這場車禍不就是因為你調戲車掌才導致的嗎?」
「我我知道錯了,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我怎麼敢調戲她啊!」
手冢洋一欲哭無淚,但說著說著,他突然想到什麼,仇恨瞪向旁邊的中年鬼。
「明明是你——要是你當時袖手旁觀的話,根本就不會出車禍!車上的人都裝做沒看見,你非要站出來當好人,現在好了吧,我死了,你也逃不了!」
中年鬼剛才一直沒出聲,這時候才被手冢洋一氣得怒吼。
「都已經死了你還不知錯!仗著喝了點酒就調戲人家小姑娘,要是我再年輕幾歲,早就把你揍得哭爹喊娘了!」
「別吹牛了,老不死的,我調戲人關你什麼事!」
「就是關我的事,我最看不起你這種喝了點酒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的蠢貨了!有本事你調戲警察啊,還不是酒壯慫人膽!」
兩隻鬼吵著吵著就又動起手來。
每次觸碰,都伴隨著中年人魂體的黯淡和手冢洋一魂體的凝實。
霧村修看看手冢洋一,又看看中年鬼,弱弱舉起手。
「要不你們等一下再吵呢?」
不知道是他的聲音太小,還是正在氣頭上,兩鬼無視了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