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熹帝深吸一口氣,緩緩閉眼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再睜眼時,他的眼神已是一片清明與堅定。
他拉著瑞王的胳膊,走出金鑾殿,登上高台,指著那遙遠的邊疆與廣袤的國土,鄭重道:「王兄,待一切了結,朕定當親自相邀王兄回朝,你我共賞這萬里江山,見證安國的繁榮昌盛。」
瑞王聞言,眼眶微紅,他深深地看了安熹帝一眼,聲音微顫:「好,臣定留著自己這條老命,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說完,兄弟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後,安熹帝去上朝,瑞王出了宮。
回到府中之後,瑞王第一時間找來了安景衡。
看著面前的嫡長子,瑞王眸中儘是欣慰,有兒如此,瑞王府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他看著安景衡,緩緩開口:「衡兒,父王已將兵符上繳,官職盡卸,自此,瑞王府再無一兵一卒可用,你也可安心了。」
安景衡聞言,並無意外,因為他了解自己的父親,知道他骨子裡流著忠君愛國的血液,是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置國家、置百姓的安危於不顧的。
「至於洛兒給你下毒一事,父王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安景衡看著面前的瑞王,只覺他在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
他猶豫了下,還是緩緩開口道:「父王,此事在我這裡已經過去了,父王也不必再耿耿於懷。」
「身為阿洛的兄長,現在的我只希望阿洛能迷途知返,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
聽得安景衡如此說,瑞王心裡越發愧疚了。
這些年,他幾乎將所有的關愛都給了安景洛,鮮少關心安景衡,可安景衡卻從無怨言,也從未因為他的偏愛而苛待安景洛。
他走到安景衡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好,還好父王有你這個好兒子。」
說完又滿是欣慰的看了安景衡一眼,才示意他退下。
安景衡走後,瑞王又讓人找來了安景洛。
安景洛還是如往日般,一副病弱的模樣,走進門時還恰到好處的咳了幾聲。
若是以往,瑞王早已心疼到不行,親自扶著他坐下了,可這會兒,他只覺諷刺的很。
自己的親生兒子在自己面前裝了十多年的病秧子,策劃了十年的謀逆之事,而他卻絲毫不察。
到底是他的這個兒子太過狡猾,還是他被所謂的父子親情蒙蔽了雙眼,變得眼盲心瞎?
罷了,罷了,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他也該給皇上一個交代,給衡兒一個交代了。
瑞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寶劍,正當他想要拔劍,親手了結這一切時,卻聽到安景洛輕咳著問道:「父王,您找我?」
安景洛停在了離瑞王幾步之遙的地方,沒有再繼續靠近,只是自顧自道:「我知道了,父王今日找我來,定是要問我要什麼生辰禮物的?」
聽到安景洛這麼一說,瑞王才猛地想起,再過幾日便是安景洛十六歲的生辰了。
緊握著寶劍的手微微顫抖,最後還是鬆了下去。
罷了,就給他過完最後一個生辰吧。
安景洛自然也捕捉到了瑞王的情緒變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複雜的笑,那笑容里藏著太多未言說的情緒,有無奈、自嘲,或許還有一絲解脫的釋然。
其實,他在進門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後面看到瑞王緊握著的寶劍,就更斷定瑞王想要殺他。
瑞王對他一向寵愛,甚至把他看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想要殺他,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瑞王知道了他所行之事。
他是如何知道的?又知道了多少?有沒有告訴別人?
這些他一定要弄清楚。
見瑞王的劍尖微微顫抖,他就知道,其實瑞王的心裡還是有所掙扎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