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款步起身,走了進去。
「母親叫我來何事?」
老夫人施氏面色難堪至極,卻無半點疲憊睏乏之色,她問道:「聽下人們說,兒媳今日把一位夫人送進了錦衣衛的大牢?」
宋氏點點頭:「是。」
老夫人施氏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是侯府的主母,代表的是侯府的臉面。怎可因為一點小事,便告官?這不是毀人前程嗎?」
左青青已經被捕入獄,田儒庚上下打點,但是仍舊沒有辦法讓錦衣衛放人。人贓俱獲,若非宋氏肯撤訴,此案恐怕難以善終。
如今田豫津中了秀才,而且名聲正盛,老夫人施氏疼愛的不得了,田家終於有讀書人要出人頭地了。所以她對田豫津是百般疼愛。
田嵐姝也是天生奇才,出生便會說話,到了今日,已經能背誦出接近五千首詩詞歌賦,而且對於很多事情的看法,其目光和見識似乎更具有前瞻性。老夫人施氏更是喜愛。
「小事?」宋氏面色一冷。
「不過是有人偷了一點東西,田豫津的母親不小心買錯了罷了。何必如此呢?你知道培養一個寒門學子有多難嗎?你也是個母親,你怎麼能如此惡毒,一定要把人母親送進大牢呢?」老夫人施氏光是聽見就覺得十分生氣,宋氏怎麼可以這樣小題大做。
宋氏臉若冰霜:「我惡毒?」
「母親莫不是老糊塗了?她偷的可是當今陛下和先皇御賜之物,皇帝的賞賜,怎麼能稱之為一點東西?那是天子的恩典,是潑天的榮耀!老夫人不會連事情都沒搞清楚就要向我興師問罪吧!」
「母親,偷皇家御賜之物,輕者流放苦寒之地,重者滿門抄斬。母親若是老糊塗了,可以去問問侯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宋氏起身:「我勸母親還是休息休息,養好身體吧。兒媳告退。」
此話一出,老夫人施氏氣的差點一口氣背過去。
「胡鬧!簡直是胡鬧!兒媳,你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位夫人也是個可憐的人,而且你怎麼斷定就一定是她偷得?而且她的孩子剛剛中了秀才,那孩子好生可憐,明明可以連中三元,揚名立萬,是個好苗子。而且還是寒門學子,深得國子監幾位老先生的讚揚。你怎麼如此心狠,便要毀了他?」
「而且她的女兒還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如今母親入獄,一個沒滿歲的孩子孤苦伶仃,可憐的不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豈不是成了害人性命的主謀?何不私了?給雙方一個方便。日後,也好見面。」
「若是哪日她兒獨步青雲,高中狀元,回想你今日把她母親送進大牢之中,必然懷恨在心,成了仇家。這對咱們兩家,都不好。兒媳還是莫要過分深究,得饒人處且饒人。」
宋氏知道此次之事,頂多是讓左青青身敗名裂,最多搞掉一個左青青罷了。倒不至于波及到田儒庚。她的初始目的,也並非是搞倒一個左青青,她想要搞垮的是整個臨安侯府。
一個左青青,此刻又算的了什麼?
此時,不能因小失大。
宋氏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母親,既然您斷定不是她偷的我的嫁妝,那我的嫁妝到底是誰偷得?」
「母親可知除了那三件御賜的寶貝,我還丟了多少嫁妝嗎?咱們侯府有家賊呀!」
「我丟了整整十二馬車的嫁妝。我已經列了單子,其實也不太多。只有不足二十萬兩白銀。母親若是能幫我找回嫁妝,我便同意私了。如果不然,我是不會同意的。」
老夫人心驚膽戰的同意了。
宋氏回院子,喝著茶,問道:「小柳,你說他們會就範嗎?」
江映柳點點頭:「容不得他們不從。現在刀在我們手中,他們不得不從。只不過要小心他們過後的報復。」
宋氏嘆了口氣:「我不做這些,他們可曾善待於我?」
不到傍晚,老夫人傳話說是容嬤嬤偷的,而且容嬤嬤也承認了。
宋氏冷笑不已,派人過去給老夫人施氏傳話:「夫人說丟了十二馬車的東西,一個人怎麼偷的完?」
老夫人施氏無奈,又推出了幾個嬤嬤出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