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先是吃力的抵抗女修和巫咸合擊,但不過是剎那之間,又被蒼鬱的古樹所困,可在眨眼的光景,古樹不見,單飛亦是不見。
一切如幻。
眾人甚至分不清自己所見是真是幻時,單飛已然夭矯如龍般縱越天際,不過剎那光陰,他已然空中閃挪到了巫咸面前,伸手向巫咸手上的許願神燈抓去!
夜星沉一進一退間,早回防在眾人身前。眼看單飛轉守為攻,居然要硬奪巫咸手中的許願神燈,夜星沉也是不由心頭狂跳。
單飛恁地有這般膽量?
不要說這兩千年來,巫咸一直是擋在異形人面前無情的鐵閘,就說近日來,巫咸諸多妙算將眾人擺弄在手掌之中,可見此人的實力本是深邃難測。
單飛能夠破除根須所困已是奇蹟,他如何敢要虎口拔牙,竟對巫咸下手?
更何況,巫咸身旁還有個女修。
單飛卻是不理許多,古樹滅,他瞬間如古樹般爆裂融空,但爆裂融空不過一瞬,他感覺自己仍然存在天地之間。
釋迦常言無我我執,老子明言無身無患,這般言語本是極為的玄奧,世人多是聽過就算,他單飛那一刻卻是真正明白釋迦、老子所言的真意。
釋迦是說——無我為空,空同自然!天地萬物本源無我,只是因緣和合才組成諸多奇妙的世界!
老子所言和釋迦本是異曲同工之意——吾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他單飛被根須所困,若要無患,必除自身。
八百年前,這一在身毒、一在中原的兩個頂尖睿智的人物居然會有這般驚人相似的認知,只因為他們同時受到龍宮天塔的啟迪,真正的認識到性空緣起的奧秘。
他單飛未被神燈一擊所傷,反借神燈的能量加速根須的枯榮滅寂,那一刻的他已接近天地自然之道的本源。
本源無我無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經文如流水般划過他的腦海,他單飛雖非無身,但去除根須束縛之法卻讓他前所未有的融入了天地間。
不過空中一步,他就已到了巫咸面前伸手抓住神燈,自然而然。
巫咸色變。
別人看到的只是單飛空中騰挪的迅雷不及掩耳,他卻看出單飛舉手投足間竟已突破了空間的束縛!
只有對空間達到極深認知的人,才能做到這點。
單飛以往不過是利用六甲秘祝才能接觸到空間的玄秘,他如何能這快領悟到空間的真正玄妙?
巫咸鬆手倒退,神燈已到單飛的手上。
單飛微怔,他驀然觸及天地之妙,一時間但覺得事無不可為,巫咸神出鬼沒的身法在他眼中已非神奇的不能理解——巫咸亦是證悟了融空化空之道,這才能如鬼魅般閃現在眾人身邊。
可曹棺畢竟不是武功高手。
他單飛知道巫鹹的弱處——巫咸借用的是曹棺的身體,所為已至曹棺的極限,最緊要的一點是,巫咸利用曹棺得入龍宮天塔,手上並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工具!不然巫咸也不會詐迫眾人,極力要奪得許願神燈等女修前來。
沒有黃帝器物、又初用曹棺身軀的巫咸,實力本和往昔不能同日而語。
許願神燈本是極具威力,兩盞合併更有不可思議之能,他單飛若破困局,當要弱化巫咸和女修的聯手之力。
可他卻沒想到巫咸這快的就放棄了神燈。
神燈在手,單飛並沒有絲毫的喜意,夜星沉等人已然齊叫道:「小心!」早在他們呼喝之前,有月起。
月如新月。
新月眉彎如同伊人的哀愁,吹得落花,也能吹得血落!
單飛並未轉身,卻已感覺到那朦朧的新月要將他湮滅在亂山黃昏、滄桑古道。
新月刀出。
刀是孫尚香的刀,出刀的人卻是女修!當年孫尚香縱橫江東難逢敵手,靠的不是大哥、三哥,而是錦弓新月。
新月到了女修的手上,亮光弱,威力卻是絲毫不弱,甚至可說強過更多。
那一刻,單飛如置身千古明月相思中、一時間但覺空中寂寥,他已分不清哪裡是刀,哪裡是月。
眾人亦是如此,他們只見月光卻不見刀光。但他們均知,月光籠罩下的單飛,轉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