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行事素來沉得住氣,雖感覺周不疑有些問題,卻不質疑。他在請周不疑說下去的時候,明顯察覺到那如月亮般的男子有絲猶豫,就如明月上暗影般。
暗影轉瞬既逝,周不疑恢復明朗的神色,繼續道:「在下雖不是曹沖公子的親人,卻被曹沖公子當作親人一樣的看待,得知曹沖公子失蹤,在下心中著實憂慮非常。知道曹沖公子近來信佛,不時會前往小白馬寺禮佛許願,其意甚誠,於是在下前往小白馬寺向僧人打聽曹沖公子的意向。」
卞夫人在單飛望來時微微點頭,示意周不疑說的不錯。
單飛心中略有奇怪,心道以往自己只知佛教,難言信佛,但自在天之本源和單鵬交談後,他才瞭然釋迦的真知灼見,進而對釋迦產生尊敬之心。不過在世俗看來,信佛多是遁世所為,曹沖不過十來歲,卻對佛法極為誠意,這倒是少見的事情。
略有停頓,周不疑回憶道:「蒼天不負,在下終從僧人慧持口中得知,曹沖公子曾和其言及過,這世上本有不可思議的玄奧,而他娘親是從玄奇之地前來,如今要歸玄奇之地。」露出絲苦笑,周不疑很是無奈道:「曹沖公子那時候並未說出玄奇之地何在,慧持並未細問,僅僅猜到那是南方的一個所在。」
「慧持呢?」單飛問了句。
卞夫人惋惜道:「慧持高僧年事已高,在倉舒迴轉許都前,已經圓寂在寺內了。」
單飛微揚眉頭。
周不疑隨即道:「在下聽到慧持高僧這般說,主動請纓南下去找。那時在下本是沒什麼目標,不過想曹沖公子既然信佛,那多去廟宇打探總是不差。接下來的日子,在下在許都以南的廟宇多加查訪,著實用了不少時日。」
卞夫人感激道:「周公子費心了。」
周不疑忙道:「在下本分之事罷了。」隨即澀然道:「在下以為曹沖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想在一間廢棄的廟宇遇到他時,他已大病難起。」
「寺廟在哪裡?」單飛問道。
周不疑立即道:「襄陽城外十數里的一間廢棄廟宇,廟名叫做無相寺。」
單飛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周不疑見狀接著道:「曹沖公子見到我時,神志還有分清醒,認得出我,抓住我的手叫道不疑,雲夢澤有白骨惡人,將我娘親囚禁在那裡,你趕快去請家父去救。我當初聽到這些話,不解白骨惡人是什麼東西,不由詢問,曹沖公子說,那是一堆和白骨般的人。」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先前聽郭嬛說環夫人變成了白骨,自是不信,如今聽周不疑也這麼說,難免將信將疑。
「我那時的感覺和諸位一般,都以為曹沖公子是眼花的,可看他雙目清明,又不像在胡說。」周不疑解釋道:「他雖竭力讓我獨自迴轉許都求救,可我如何放心他自己留在廟中?我找了附近的醫生,醫生都說曹沖公子是中了邪,無法醫治的。我無計可施,遂找了輛牛車,一路帶曹沖公子趕回了許都。曹沖公子到了許都後病情更是惡化,後來的事情,單統領想必已然知曉?」
他說到這裡,幽幽一嘆,滿是惋惜之意。眾人心有戚戚,一時靜寂。
單飛老僧般坐在那裡半晌,終於問道:「你適才曾說,郭姑娘所言和你所知很有點不同,我倒不知道不同在哪裡?」
丁儀嗤之以鼻道:「你聽不出來嗎?」
單飛平靜道:「看來丁先生想要指教一二了?」
丁儀倒不客氣道:「郭嬛說那白骨很是善解人意,待人和善,可從曹沖公子口中,我們知道那些白骨絕非善類!」
單飛皺了下眉頭,喃喃道:「好像是這樣。」
周不疑道:「在下倒不是想要質疑郭姑娘,只是想那些白骨惡人既然囚禁了環夫人,又害了曹沖公子,環夫人如何能逃出惡人的囚禁,那白骨為何見到郭姑娘又是那般溫和的樣子?」
丁儀隨即道:「這還不簡單,或許是那些白骨人另有陰謀,這才派遣某人前來混淆是非,或許是某人想要攀龍附鳳,這才捏造騙人的瞎話!」
眾人一聽,知道丁儀的矛頭對的就是郭嬛。
郭嬛臉色微白,卻沒有分辨。曹丕見狀心有不忍,反駁道:「郭姑娘如何會是這
第973節 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