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只管抿著嘴笑。
"什麼騙不騙的!"明鏡親昵的責備,"我還盼著你領一個回來呢。"
明台這下安靜了。
不過也就是那麼一會兒得功夫,酒足飯飽了的明台就嚷嚷著要聽戲,還非要聽明樓唱得。
阿誠見狀起身回了房間,林琛也跟了進去。
阿誠一點也不意外,手裡托著京胡道:"家裡多了他一個就像多了十個人一樣。"
"被寵壞了的小少爺。"林琛一針見血地指出。
阿誠笑著不說話。
等林琛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床上,他才問:"不出去聽大哥唱戲了?"
"吚吚啞啞的一點意思都沒有。而且你家那小少爺一晚上都旁敲側擊地問我的來歷,弄得人一點胃口都沒有。"林琛抱怨,她對戲曲可是欣賞不來,"你唱麼?你唱我就去?"欣賞不了,捧個人場還是可以的。
阿誠舉了舉手裡的傢伙,"我也是捧場的,你要聽我唱,我晚上回來唱給你聽。想聽什麼都成,就是有一點,不許叫倒好。"說著起身來拉林琛,"守歲呢,給我個面子。"
明誠也知道明台的試探讓林琛有些不快,隱隱有著替明台道歉的樣子。
"好吧。"
林琛嘟著嘴,跟在明誠後面走出房間,又被明樓打趣一番。
林琛算是看出來了,這三人一唱一和的是在討明鏡開心,而且不用商量就能達成共識,讓她覺得有趣得很。
她津津有味得看著明鏡執意要聽《蘇武牧羊》,等明樓開了唱,困意便席捲而來,用手擋著一個個哈欠,眼淚都要流了下來。只覺得明誠的二胡聲和明樓的唱詞都是從另一個遙遠的世界傳來的。
悅耳的風鈴聲響起,與此同時還有撲面而來的寒氣,讓林琛一個哆嗦,清醒了兩分。
她抬眼望去,只見打開的大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婦女,海青色的旗袍搭著玉蘭色毛線披肩,頭髮雖整齊整個人卻是風塵僕僕,滿臉帶笑站在風鈴下。
明誠京胡落地的聲音驚走了林琛最後兩分睡意,她的目光掃過明鏡驚喜的臉龐,明樓的疑慮,定格在明誠複雜的表情。
沉重,壓抑,不解,驚疑。
"阿誠,時過境遷,你就原諒她吧。"依舊是明鏡最先開口。
明樓輕咳一聲。
那中年婦女哀哀切切地喚:"阿誠……"
阿誠扭頭就走,林琛對那女人的身份隱約有了兩分猜測,緊趕慢趕地跟在阿誠後面走進屋內,險些被門夾到。
進了屋,林琛一句話沒說,而是把坐在床上的明誠圈進了自己懷裡,摩挲著他硬硬地短髮。
"我沒事。"阿誠悶聲道。
"嗯。"林琛應著,卻沒有任何動作。
"他們……為什麼不和我提前商量一下。"阿誠的聲音中充滿氣憤和委屈。
林琛默默聽著,她知道阿誠此時不過是想找個人發發牢騷。
"我不會認她的,絕對不會。"阿誠賭氣似地道。
正好阿香來叫明誠說大少爺找他,看著明誠就要出去,林琛笑著攔了下來,"還是我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就什麼都過去了。"
看著明誠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林琛微微有些心疼,她掛上職業化的微笑,在小客廳里找到了正在看報紙的明樓。
"阿誠怎麼樣了?"明樓放下報紙,十指交叉。
"還行,不太高興。"
"這件事是大姐做的欠妥當。"明樓頓了頓,"桂姨,噢,就是明誠曾經的養母這一兩年來給大姐寫了很多封信,她在鄉下日子過不下身上又有病……"
"她看起來可不像有病的樣子。"林琛語氣冰冷,連坐都懶得坐,"我之前問過明鏡,今天再來問問你。阿誠在明家究竟是什麼?"
"我們會尊重他的意見。"明樓幾乎不假思索地道。
"那樣最好不過。"林琛轉身動作一停,倒退兩步,"對了,你家小少爺對我興趣很大啊。"
"那是因為你特殊。"明樓從樓上拿了個檔案袋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