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後,顧言溪似乎真的已經徹底接受了家人朋友已死的事實。
她再也沒有在齊雲彥面前提起那座山,那個道觀,以及那位不知是真是假的道長。
她還是經常一臉平靜地看著窗外發呆,但是她開始走出病房,開始走出醫院,開始新的社交,臉上偶爾能見到正常的笑容。
齊雲彥發自內心為她的變化而感到高興。
他得知,顧言溪開始拜訪那些曾經在顧氏舉足輕重的人,也開始重新聯繫那些斷聯的朋友,積累新的人脈。
齊雲彥知道,顧言溪一定在計劃自己的什麼事情,大概是在為跟沈釗和顧婉抗衡做準備,所以他很支持,也更盡心盡力地推進抑制毒素的藥劑研發一事。
很快,便有了轉機。
某一天,齊雲彥的那位醫生朋友告訴他,初代藥劑研發成功,但是它的作用,僅限於短暫內抑制毒素,讓身體機能在短時間內不受毒素影響。
「這個藥劑現在還不能投入使用,只是試驗品,起不到根除毒素的作用,反而會有很大的副作用,對身體的損傷不可逆。」
「不過,這已經是個好消息了,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再繼續深入研發,遲早有一天,能研製出完全抵抗這種毒素且對身體無害的藥劑。」
齊雲彥信心滿滿。
那個時候,顧言溪距離預估的死期,還有一年半。
當齊雲彥跟醫生聊到初代藥劑研發成功的事情時,顧言溪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
她沒躲著藏著,而是直接推門進去,指著桌上那幾管初代藥劑,說:「把這些給我吧。」
齊雲彥以為她要試用,連忙阻攔道:「不行,這還是試驗品,絕對不能直接使用的!」
「我沒想直接使用。」顧言溪說,「只是留個念想,至少這幾管藥劑,是研發路上的里程碑不是嗎?」
齊雲彥便沒多想,「行,你拿去吧。」
那個時候的齊雲彥,還不知道,顧言溪已經為沈釗跟顧婉開啟了死亡的倒計時。
顧言溪早就瞞著齊雲彥,一個人去了靈山,見了那位道長。
當面容清瘦的女人坐在道長的面前,問出「你能讓人起死回生嗎」這種問題的時候,道長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淡然。
「不可,人死不能復生。」
說完,卻不見女人的臉上出現一絲的失落。
他覺得奇怪,若不是心存期待,怎麼會問他這個問題,若是心存期待,又怎麼會不失望呢?
這個女人跟其他所有來見他的人都不一樣。
她不卑不亢,不見一絲討好,無論問什麼話,無論他給出什麼回答,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
臨走前,顧言溪給這位受人崇仰的道長留了一句話:
「下次我來拜訪您之時,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首先你得告訴我,你下回來,要做的是什麼。」他看著她的背影,「否則我無法答應你。」
顧言溪腳步微頓,指著刻在牆上那密密麻麻的符文,輕聲道:「我會向神靈獻上祭品,換我重生。」
道長瞳孔猛地一縮,那張素來平靜的臉,霎時一片蒼白。
顧言溪從夢中驚坐起,回顧著自己那可悲的上一世,還帶著些稚嫩的臉上雖是平靜的,可心裡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靈山還是那座靈山,高人藏於其中。
也許是時候,該去拜訪一下那位老朋友了。
「言言,別忘了,下午讓司機送你來醫院,給你安排全身檢查。」吃早餐的時候,顧言澤再一次提道。
雖然已經提醒了顧言溪無數次,可每一次,顧言溪總是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說沒時間。
「不行,今天下午我要去學校跳舞。」
「那好吧。」顧言溪要參加校慶演出的事,顧言澤早有耳聞,只能無奈地嘆一口氣,「那就等你空下來再安排。」
顧言溪看似隨意地「嗯」了一聲,那雙墨色的眸子裡卻是掠過一絲心虛。
下午的跳舞只是面試,學校專門請了幾個音樂老師和舞蹈老師,由他們挑選出最出色的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