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成笑看著顧言溪。
她那被刺穿的腹部傷口汩汩溢出血來,瞬間就染紅了她的衣服。
季洛汐看著這一幕目眥欲裂,不管不顧地撿起手邊的匕首,拼盡全力地朝墨天成捅去。
墨天成太沉迷於跟顧言溪的這場較量了,尤其是看到刀子扎進對方腹部的時候,甚至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
他完全沒想到都快要被打死的季洛汐還能站起來,還能襲擊他,等到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刺啦」一聲,匕首扎進了他的腰。
「唔」
墨天成疼得悶哼一聲。
他徹底暴怒,一腳踢開季洛汐,從顧言溪的身體裡抽出刀,又朝著季洛汐捅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脖子便被人從後面死死地勒住了。
墨天成回頭便對上顧言溪暗紅的眼眸。
「墨天成,你不如先殺了我再說。」
墨天成眉頭一擰,下一秒,卻是笑了。
「好,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先殺你。」
他將顧言溪手腕上的力氣卸掉,轉身朝著顧言溪的面門逼去,顧言溪被他打得又後退了幾步。
季洛汐摔在地上,咳出一攤血,見顧言溪跟墨天成又扭打在了一起,便重新抓起匕首往那邊爬,卻聽到顧言溪用嘶啞的聲音大聲喊她的名字。
「季洛汐」
顧言溪的聲音透著虛弱和疲憊,因為她身上的傷太多了,尤其是腹部中的那一刀,不知道是否致命,一直在流血。
她現在還能接墨天成的招,已經是奇蹟。
「季洛汐,拿著印章走」她艱難地喊道。
聽她這麼說,季洛汐詫異地看著她,「走?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走?」
「季洛汐你別管我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本來就不該把你牽扯進來,季洛汐,謝謝你為我涉險,我希望你能活著離開這裡,這就夠了。」
到了這個境地,顧言溪只恨自己太過於自大狂妄。
她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實際上,她還是小瞧了墨天成,小瞧了墨家。
「不。」季洛汐眼眶發紅的看著她,拼命搖著頭,「你一個人打不過他,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哪怕動一下渾身的骨頭就像是快要散架了一樣,她仍舊費力地想要爬起來幫她。
顧言溪幾乎用吼的,「季洛汐,算我求你的,走吧!」
季洛汐怔在原地,掙扎地看著她。
顧言溪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我們兩個人,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話音剛落地,便又挨了墨天成一拳。
「季洛汐,我牽制不了他多長時間了,你聽我的好嗎?拿著東西,離離開這裡。」
她近乎哀求的語氣說著這種話,季洛汐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我做不到,顧言溪,我我做不到」
其實她也知道,即便她們加在一起,無論如何也不是墨天成的對手,最終的結果就是一起死在這裡。
但是要她走,她更做不到,做不到看著顧言溪被墨天成打死,而自己卻當個逃兵。
她會一輩子愧疚和悔恨。
所以哪怕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可她覺得,她應該做的,是留在這裡,就算是死也沒關係。
「季洛汐,你知道我這麼費勁想做的事是什麼,所以我要你帶著東西走」顧言溪輕聲說著,語氣里是深深的無奈,「就當是圓了我一個心愿好嗎?」
季洛汐看著她,唇角輕顫,掙扎著後退。
「季洛汐,聽話,再幫我這最後一次。」
季洛汐忽然就淚如雨下,她絕望地看了顧言溪最後一眼,撿起打鬥時掉在地上的會章,轉身就往樓梯口跑。
身體傷口的痛仿佛在一瞬間麻木了,因為這個時候比起身體上的疼,她感覺心臟更像是被撕開了一樣。
身後傳來墨天成瘋狂發怒的聲音:
「想跑?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季洛汐最後看了顧言溪一眼,也是最後一幕,是顧言溪死死地拉著墨天成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