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當下局勢的邪惡,可要讓他們立即拿出一個清晰的看法,卻是有一些強人所難。
野山益朝用疑惑的口吻問政衡道:「主公,真的要將旗幟都豎起來嗎?不會嚇走了村上武吉嘛?」
政衡好似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突然笑道:「如果他真的嚇走了的話,那麼他就不配成為我的對手,趁早找一個沒人的地方投海自盡算了,也不再鄭重其事的對付他了。」
政衡眼睛眯縫了起來,回身對著侍從說道:「把窗戶關上,村上武吉是一個不可小窺的人物,也不用太過於重視他,當年我等弱小之時突襲笠岡山城,驅逐了村上隆重,更是乘坐小船燒毀了真鍋島,打斷了村上武吉的脊樑。村上武吉有無數機會來扼殺虛弱的伊達家,他卻猶豫不決沒有動手,我倒是要看看逼到了絕境的他還會不會猶豫不決。」
用兵使計,怎麼可能把希望寄託於敵軍是否會上當?政衡一直都是抱著能釣上來最好,沒有釣到也無所謂的心態,不過他卻是明白,這或是村上武吉最後的機會了,一旦錯過了,讓伊達家在安藝國站穩了腳跟,因島村上陷入動盪,來島村上陷入河野家內鬥,全都無法自拔,區區能島村上將獨自面對伊達家的強力攻擊,結局如何,不言自知。
停頓了片刻,政衡猛然說道:「各就各位,我們等著村上武吉到來。」
眾人已經完全被政衡的情緒感染,情不自禁地跪伏在地喝道:「是,主公!」
七月二十九日午夜,夜色如晦。兒島郡龍王山以西靠近瀨戶內海的湊岬,伏在崖邊,十七歲的清水宗治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全是嘩嘩的海水聲。想要從海水的聲音中,將戰船破水的聲音給區分開來,清水宗治沒有那個能耐。
就是他身邊帶來的幾個在瀨戶內海上跑了幾十年船的老漁民也難以分辨出來,只不過他們對於海洋的靈敏度比起清水宗治強了許多,或許可以說是一種直覺,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船夫深深吸了一口海洋傳來的風,然後很是明白的說道:「已經來了,至少有百來艘船隻。」
老船夫的話聲帶著顫聲,顯然對於即將開始的戰鬥感到恐懼,但是清水宗治的心中一片火熱,忖道:「想不到村上武吉當真過來了。」
清水宗治眯起雙眼,緊緊盯著遠處的大海,卻是一點也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很快,他就看見了一團團的黑影正緩緩順水而來,他無聲的大笑著,終於可以好好打上一仗了。
扯過身邊的親兵,清水宗治命令他立即回龍王山上通報,自個兒再一次轉過身來,望著那一支即將踩進陷阱之中的船隊,漸漸駛向藤戶海峽的入口,低聲喃喃道:「終於來了。」
只藉助水面上反射的星光,七十餘艘關船平平穩穩的駛進了藤戶海峽的入口。村上武吉立於船首,昏暗的夜色中,他的雙眼看不清水面上情形,他的船隊是冒著擱淺的風險進入了這一條只有三四十米寬的河道,聽到兩岸猿聲響起,不由得想起了中原的一句詩句「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盡,輕舟已過萬重山。」
村上武吉向後招了招手,說道:「還要多久時間全部度過藤戶海峽?命村上吉重立即登岸占據藤戶泊建立陣砦,抵禦可能來自兒島之上的伊達援軍,為船隊護衛側翼。」
十餘艘關船靠向藤戶泊,從船上下來四五百名村上水軍士兵,很快便在藤戶泊內開始建造陣砦,豎起了丸上字的旗幟。村上武吉突然想起了源平大戰之時在這裡發生的藤戶之戰,低聲呢喃道:「願源氏諸祖保佑。」
村上武吉突然對著來到身旁的岩田興廣說道:「我會在旭川河口登陸,直擊岡山地區,裹挾修築岡山城的備後國人,聚集起上萬人馬之後,攻打附近的城堡,然後等待大內大人的行動,進可攻取備中國,退可從穴海另外一個出口乘船離開。」
岩田興廣鄭重的點點頭,如果能夠一戰功成,日後的富貴自不待言,如果無法取得預期的結果,也可以有退路離開伊達家的腹地,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另外一個出口是否已經前去占據了?」
村上武吉微微得意的說道:「我已命村上武滿奪取直島、井島、豐島,直逼鹽飽水軍的根據地小豆島,他是一個謹慎的人物,我只要他守住兩三天時間,一等大軍登陸之後
第六十九章 兒島灣之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