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增援三木城的伊達軍可說是精銳,上野政長對自己狠,對別人當然也沒有特例。△一日一夜強行軍之後沒有好好休息就立即投入戰鬥,雖說最後獲得了勝利,實際上耗盡了全部體力,精疲力竭,見得三好軍撤退,實在是沒有繼續追擊的力氣。原本還想著入住三木城,沒曾想到別所就治陰謀論的認為他們想要鵲巢鳩占,再次跑了四五里地來到了野村城。草草吃了一些熱食,然後便多或坐或躺地賴在地上,有頭一沾地,就呼呼大睡起來了。
伊達軍累得沒有力氣再戰,算上瀧山城、道場城以及三木城,整整十一二天沒有好好休息過的三好軍,更加的不堪。岩成友通帶著一千二百收攏起來的本部兵馬,再加上有馬重則率領的八百眾出得淡河城後,在淡河城內的時候表現的還算是人模人樣的,可一走出淡河城沒有幾里地就沒有了人樣。看得手下祈求的眼神,岩成友通嘆了一口氣,說道:「讓人安排飯食吧,吃飽了好有力氣打仗!嗯,讓有馬重則帶領本部兵馬在四周警戒,不得怠慢。」
三好實休視岩成友通為賊寇,岩成友通當然也沒有好臉色給有馬重則,在任何時代,譜代家臣和外樣家臣之間,始終橫亘著一道鴻溝界線。很多譜代家臣是看不起外樣家臣的,即便不是鄙視和嫌惡,也絕對不會跟外樣家臣有什麼交集。即便有交集,也是來享受外樣家臣們巴結的。譜代家臣們會認為是外樣家臣們奪取了本該屬於他們的土地,奪人土地如殺人父母。可說是不共戴天之仇。當譜代家臣和外樣家臣之間發生衝突的時候。作為裁決者的家主往往會偏向譜代家臣。對待外樣家臣更加的苛責。
有馬重則當然不敢和岩成友通頂嘴,岩成友通在三好實休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可是在有馬重則面前岩成友通可說是掌握著生殺大權。有馬重則只能夠對岩成友通說遵命的時候,心中卻隱忍著對世事的憤怒和無奈。正如岩成友通在三好實休面前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上前暴打三好實休一樣,有馬重則的心情想來也是相通的,他只得轉身離去,生怕從臉上流露出不滿情緒出來。
有馬重則的麾下有八百眾,其實他的本部兵馬只有其中的一半。另外一半則是來自攝津國的地方豪族的聯合體,其中又以池田城的池田長正最重,理所當然的擔當副將。
池田長正據說是楠木正行遺腹子的後代兒孫,家風堅毅獨立,身處畿內是非之地,僅僅憑藉著一座城池在亂世中堅持了幾百年時間,如果沒有半點性格怕是早已經煙消雲散。
聽得有馬重則帶回來的命令,池田長正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滿,不知道是不滿岩成友通的苛責,還是不滿有馬重則的不抗爭。他說道:「有馬君,弟兄們實在是乏了。就讓大家歇息兩個時辰吧?」有馬重則和池田長正兩人的通稱俱都是筑後守,況且筑後守乃是池田家宗家之主的通稱,池田長正的話一說完,跟隨他一同前來訴苦的豪強們也紛紛進言訴苦。
聽了眾人的訴苦,有馬重則眯了眯眼,對於池田長正等人的想法,他自然能夠猜測幾分,無非是起鬨讓自己衝動,跑去找岩成友通,萬一出了事情,他有馬重則就得獨自擔著罪了。
有馬重則沒傻到強出頭,他很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是主稅助的吩咐,大家有意見,可以去找主稅助,到時候池田君,你們幾個儘管前去訴苦,若是主稅助慈悲,我定然會念你一聲好,還將主將的位置讓出來。」
池田長正訕笑,見沒有誑住有馬重則,碎碎念了一陣子也就沒有多少意思了,他計劃的好,起鬨訴苦讓有馬重則出頭做鳥。自己躲在背後去,即便到最後惹上麻煩了,也是有馬重則惹怒的,他池田長正不過是圍觀了一下而已,他好歹也是一方豪強,和池田長正在三好家中的地位相當。就算是想要牽連上他,也要看看攝津眾會不會兔死狐悲。
有馬重則又不是傻子,他惡意的望了一眼池田長正,揮了揮手,說道:「散了,散了,誰不服氣,可以自個兒去找主稅助,我還要率隊警戒!」眾人見得沒趣,只得懶散的貓到各處陰暗處休息去了。
上野政長在休息,岩成友通也在休息,跟在岩成友通身後的篠原長房一面派人回報三好實休,一面同樣也在休息,兩方人馬全都在休息的時候,得到信號的片山盛長卻不得不停在了姬路城。
政衡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