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歸途之後,島津貴久的叛意與日俱增,對於年輕的太政大臣伊達政衡更是肆無忌憚。雖然他把次子島津義弘作為人質留在了府內城,可是他的內心毫無畏懼。
但是,政衡的強大軍勢卻使得他縛手縛腳,內心充滿了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對於自己的這種感覺,島津貴久當然是十分生氣。
更讓島津貴久感到嫉恨的是政衡的年齡,他已經年過半百,在人生如夢如幻命如櫻花的戰國時代隨時有可能逝去,難保明日就算也見不到太陽升起,不管從年齡還是軍勢來看他都毫無勝算。
儘管島津貴久不斷的自我安慰,但是隨著距離薩摩國鹿兒島越來越接近,他內心的懊惱和妒恨更加深重。
更令島津貴久耿耿於懷的是,島津家一直致力於恢復薩摩、大隅、日向三國的守護職不僅沒有實現,反倒是將原本隸屬於島津一系的豐州島津氏和薩州島津氏各自分立,互相鉗制。
島津貴久臨出發前和家臣們反覆計算,他的知行地應該由薩摩國十三郡、北大隅四郡、南日向國三郡、肥前國一小部分,總知行將近三十五萬石以上,而最終裁定的結果卻只剩下薩摩國薩摩、伊作、日裡、阿多、河邊、穎娃、指宿、給黎、溪山、鹿兒島十郡十二萬石。
「辛苦奮鬥幾輩子的結果,反倒是平白減少了大半,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被島津氏壓製得喘不過氣來隨時都有可能會覆滅的肝付氏不僅獲得了領地安堵,還將本不屬於肝付氏的北大隅四郡菱刈、桑原、始羅、贈於等郡,也劃歸到了肝付氏的藩屬內,一下子成為了和島津氏並列的大隅國守。
因此島津貴久內心的嫉恨可想而知,他一路上肆無忌憚的痛罵伊達政衡,恨不得立即扭斷這個卑鄙小人的脖子以解心頭之恨。
人總會看到別人的錯,不能看到自己的錯。桀驁不馴的島津貴久不會知道節外生枝的典故,當他還在鹿兒島進退維谷的時候,他眼中的叛徒薩州島津氏的島津義虎和豐州島津氏的島津忠親聯袂到達府內城,向政衡陳述島津氏的歷史,把現在當家做主的島津忠良、貴久父子扒了底。
說島津忠良、貴久父子如何如何以分家欺凌宗家,如何如何驅逐宗家島津勝久,如何如何霸凜其他分家,反正這麼壞怎麼來。
島津義虎和島津忠親兩人互相證明對方所說的真假,最後請求伊達家為他們做主,懲罰欺凌宗家,霸凜其他分家的島津忠良、貴久父子。
政衡當然不可能單方面相信聯袂到來的島津義虎和島津忠親的片面之詞,他一方面接連數次召島津忠良、貴久父子前來府內城,另一方面派遣了服部半藏前去調查薩摩、日向、大隅、肥後等地的詳情。
當島津貴久在最後一刻畏懼政衡的強大軍勢下屈服,政衡已經下定決心要給他一些教訓,潛移默化之下他受到另一時空的影響。
現在導致江戶幕府倒塌的四強藩,長州毛利藩、薩摩島津藩、肥前鍋島藩、土佐山內藩,如今僅薩摩島津氏還是完整的整體。
毛利氏覆滅,鍋島氏不過是八千石的小藩,土佐國是長宗我部是和一條氏共有,山高路遠的薩摩島津氏就成了政衡的一個心病。
一般來說和幕府關係親近的大名藩屬在政權中心附近,而關係疏遠其屬地就離政權中心越遠。薩摩國位於倭國四島的最西,和幕府的關係可想而知。
政衡從一開始就不信任薩摩島津氏,想盡辦法想要鉗制薩摩島津氏,現在島津忠良、貴久父子的遲滯不來給了他鉗制的藉口。
將原本隸屬一家的島津一分為三,雖然承認島津忠良、貴久父子的宗家身份,同時也承認薩州島津氏和豐州島津氏的獨立身份。如此一來,薩州島津氏和豐州島津氏為了他們的獨立自主,和島津忠良、貴久父子所代表的宗家之間的關係可想而知,互相鉗制。
同時肝付氏在大隅國內雖然單拎出來勢力最強,可是做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在北大隅地區更是難以入手,現在有了伊達家的背書,他要坐穩大隅國國守的位置,必然要死命抱住伊達家的大腿,成為南九州的攪屎棍。
可想而知,原本躊躇滿志前來府內城的島津貴久,返回薩摩國時會是何等的憋屈,叛意無時不刻的在心頭蕩漾,他何嘗不想
第五章 叛意和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