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沉默中被壓力摧毀,然後滅亡,還是選擇跳舞,在迎接滅亡的時候還能開心一點?
當然是選擇跳舞了,這還用問嗎,
格羅廖夫贏了,因為華爾茲是大部分人都會一點的舞種,最起碼也是看過比較熟悉的舞種。
現在誰都有手機,而只要有手機,那總得存著幾首自己喜歡的歌,而撒旦經常在全世界來回跑,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信號的,所以他們更得把歌先下載下來才行。
格羅廖夫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機,選出了樂曲,交給了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在大殿裡鼓搗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就響起來悠揚的樂曲聲。
聲音飄蕩在了大殿外面,聽著有些虛無縹緲的感覺,音質也算不上好,但好在聲音夠大。
高揚可不會跳什麼華爾茲,他用胳膊捅了捅格羅廖夫,笑道:「上吧,看你的了。」
房間太小了,已經擠了很多人,所以要跳華爾茲的很顯然只能容納一對人跳。
格羅廖夫搖頭道:「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都是你先。」
高揚連連擺手,道:「我不會,我真的不會,你知道的,我是華夏人,我根本不會跳舞。」
艾琳突然站了起來,她放下了背包,把槍轉到了後面,然後她對著高揚道:「作為一個男人,你該向這裡三位美麗的女士邀舞,所以現在請你選一個舞伴吧,不會跳沒有關係的,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你覺得會有誰在乎你的舞姿嗎?」
是啊,大家都要死了,這是臨死之前的狂歡,為什麼要掃興呢。
高揚站了起來,他放下了步槍,解開了背包放下,然後把霰.彈槍扯到身後,然後他彬彬有禮的道:「抱歉,我的槍多了些,咳咳,美麗的女士,我能請你跳這支華爾茲嗎?」
艾琳把手一伸,微笑道:「可以。」
高揚沒跳過,但他見過。
維也納是快步華爾茲,沒有冠以維也納就是慢步,高揚想了想他看過的舞會上別人是怎麼跳維也納華爾茲的。
正在高揚想的時候,艾琳已經動了,於是高揚趕緊跟著動了起來,然後他順利的踩到了艾琳的腳。
「對不起。」
「沒關係。」
「哦,對不起。」
「沒關係。」
「呃,還是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了,我都原諒你。」
看別人跳是一回事,自己跳是另一回事,高揚在幾次踩到了艾琳之後,終於不再說對不起,因為再說就沒法兒跳了。
穿著軍服,帶著防毒面罩,背著槍,隔著一扇沒關的門就是滿地蛆蟲的人間地獄,還有無法隔絕的惡臭。
但兩個人至少跳的很認真,很投入。
至少觀眾看得很投入,很認真,很開心。
是啊,既然註定要死,何不開心一點的死去呢,是不是。
口哨聲響了起來,但除了正在跳舞的兩個人,其他人卻都是抓緊了自己的槍,隨時準備應付可能到來的攻擊,畢竟受到刺激的敵人很可能忍不住衝過來的。
面罩已經除下,高揚抱著艾琳轉圈的時候,透過防毒面罩,能看到艾琳笑的很美。
這大概是苦中作樂的最高境界了吧。
四目相望,沒人說話,只有顯得縹緲而遙遠的舞曲在迴蕩。
高揚看到艾琳的眼裡突然開始流淚,不知道為什麼,高揚覺得自己的眼睛也開始濕潤了。
大家都儘量靠牆或坐或站,好把地方騰出來給兩個人共舞。
終於,一曲藍色多瑙河終結,高揚和艾琳停了下來,兩人各自後退,然後朝著對方微微鞠躬。
艾琳笑的很甜,但她的眼睛裡分明滿是淚水。
高揚很想伸出手去擦掉艾琳眼睛裡的淚水,但是隔著防毒面罩他沒辦法這麼做,於是他吸了口氣,對著艾琳微笑道:「你跳的很好。」
艾琳笑顏如花,她輕聲道:「謝謝,你學的很快。」
長出了一口氣,艾琳輕笑道:「也要謝謝外面那些混蛋,謝謝他們沒有來打斷我們。」
再次微微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