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友德看著眼前這個態度和藹的年輕軍人,感受到他的關切和善意,不知怎的,心裡對他剛才說的已經把小鬼子殺光的話是深信不疑,心裡已是徹底放鬆下來。
周文看著兩人臉上的淤青和身上那些泥土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毆打的跡象,可見他們遭受過小鬼子的虐待。
「老伯,你們受苦了。」
周文一句輕輕的問候,讓柴友德一直強忍住的悲苦和哀傷就像是被堤壩堵住的洪水,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口子,一下子就從心底洶湧而出。
只見他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但是眼淚卻是如大雨般湧出眼帘,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周文一看就心裡一沉,肯定是這個老伯家中的親人遭了小鬼子的毒手。
許大成趕緊上前將老人攙扶起來,扶到牆邊的一個石凳上坐下,而一旁的柴有孝才哽咽著把經過說了一遍。
周文聽了也只能唏噓不已,而許大成則是一陣懊惱,想著要是自己再快上幾分鐘,也許就能把小鬼子早點兒引出來,這個老伯的妻子和兒子就不會遭了小鬼子的毒手。
周文當然知道這個好兄弟在想什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只要小鬼子還在中國的土地上一天,這種事情就沒法避免,唯一的出路就是跟這些人形畜生拼命。」
然後望著還在痛哭的柴友德說道:「老伯,大叔,你們倆是好樣的,敢於殺小鬼子就是是咱們中國人的榜樣。你們也算為家人報了仇了,其他的小鬼子也沒跑了,全被我們打死在了村外的野地里。還望老伯不要太過悲傷,保重身體要緊。」
柴友德抬起老淚縱橫的臉,認真地望著周文道:「這位軍爺,小鬼子真的全死了?」
「真的,您一會兒可以出去看看,屍體都堆得老高。」
「這些殺千刀的畜生,死一萬遍都是活該,只是只是我那可憐的孩子啊!」
柴友德罵著罵著又是一陣悲從中來,再次痛哭起來。
周文知道得給這個老人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悲痛過度怕是要傷了身子,就對許大成說道:「你快去把雷大哥他們叫來,借著老鄉的灶火弄點兒熱食,這村子不能久待。」
看著許大成應聲出門上馬而去, 周文轉頭又對柴友德兄弟兩人說道:「還要勞煩老伯和大叔,把村裡的鄉親們動員起來,這麼多小鬼子死在村里村外,等鬼子大部隊過來,怕是全村的鄉親都要遭殃。咱們得趕緊走。」
「走?走去哪裡?不是咱們自己的軍隊打來了嗎?小鬼子還要來?」柴友德終於停止了抽泣,連聲問道。
這幾句話把周文問得一陣語塞,心裡也覺得憋屈,身為軍人卻不能禦敵於國門之外,反而要自家的百姓逃離家園,不管客觀因素如何,總會是有些汗顏。
「對不起,我們只是路過這裡,中國軍隊並沒有打回來,熱河還是被小鬼子占了。」
看著柴友德和柴有孝兩人失望的眼神,周文也是一陣難受。
柴友德走南闖北多少年,哪還看不出周文的窘態,知道是自己太過急切,反倒是讓救命恩人難堪了。
趕緊說道:「這位小軍爺,您可沒有啥對不起咱們的,反倒是您救了咱們的命,更是幫小老兒報了仇。您說,要咱們去哪裡?都聽您的。」
周文也是有些犯難,本來自己和許大成兩人輕裝上陣,方圓上百公里都是來去自如,現在恐怕是要改變計劃了。
對他來說,遇到了雷大海他們這種至情至性的抗日義勇軍,又有這個村子這些無辜的村民,自己如果不伸出援助之手,只怕他們都逃不過小鬼子的追殺。
還是那句老話,也許周文不可能幫助到中國大地上每一個被小鬼子禍害的村子,每一支被小鬼子追殺的抗日部隊,但是遇到了,就必須伸手,盡一份自己的心意。
周文想了想,就說道:「去關內,這裡距離關內不算遠,我們護送著你們從冷口入關,我再想辦法讓當地政-府安置你們。」
要想入關就必須周文他們護送了,不然不要說小鬼子,就是中國方面的軍隊也為了防備鬼子奸細的滲透,現在也不會讓來歷不明的人入關。
柴友德終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