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國皇宮,太和上書房。
月色朦朧,半夜時分,太和上書房內卻一片燈火通明。
衣著華貴黃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正前方的金椅之上,手握紫貂毛筆,有一筆沒一筆地批改著桌上的奏摺。
他的動作極慢,臉上的表情隨意隨和,看似漫不經心,身上的皇家威儀卻盡露無疑。
眼觀太和上書房,站在前方的皇子只有兩名——大皇子赫連佑,七皇子赫連同。
大臣們,也不過寥寥數名,但無一不是東華國在任的重要人物。
下面的一群皇子大臣均是放低了呼吸聲,生怕吵著了正在閱批的景華帝。
年邁的李丞相輕瞥了眼前排的七皇子赫連同,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而赫連同只是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李丞相嘆了口氣,不知道皇帝的葫蘆里賣什麼關子。
任誰都看得出來,在場的眾位各成兩派。
右系與左系,能其樂融融地相處在一間屋子裡,呼吸著一樣的空氣,也只有在這位景華帝的面前了。
視線不自主地朝赫連佑望去,平時面如冠宇,高大俊美的赫連佑,此時卻有些怪異。
恩……到底哪裡怪異呢?
李丞相眯了眯眼睛,覺得赫連佑的嘴角和眼角上少一些青青紫紫的淤青得話,倒是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記憶里,赫連佑前幾日接受了景華帝的一個秘密任務,那時的赫連佑整個人容光煥發,信誓旦旦地說不服眾望、保證完成任務。
今天看來,怕是完蛋了才對。
李丞相不由得低下來頭來會心一笑,他當初追隨七皇子選擇,果真沒錯啊……
不知過了多久,景華帝終於將面前的奏摺批閱完畢。
他輕咳一聲,一旁的溫公公立刻上前,將他面前的文房四寶整理好。
景華帝那雙沉寂漆黑的雙眼掃了掃在場的眾人,最後將視線放在了赫連佑的身上。
他臉色一暗,沉著聲音道,「老大,朕曾對在場的眾位說過,你歸來之時,不論結果如何,都把你這次出行的使命告訴給各位。」
一聽這話,本來等得昏昏欲睡的各位一個二個都打起了精神,低頭鞠躬的同時,耳朵卻豎得挺直。
一秒,沒有聲音。
兩秒,沒有聲音。
三秒,還是沒有聲音。
……
等了許久沒有回答,眾人抬頭,疑惑地看向赫連佑,這大皇子是怎麼了?
若說考慮個十秒還說得過去,可現在一分鐘都過去了,您不可能還在考慮吧?
看著臉色越來越黑的景華帝,站在一旁的溫公公擦了擦冷汗。
他屬於赫連佑的內線之一,早就和赫連佑在同一條船上了,如果赫連佑玩完了,那他基本是也是死路一條了。
故作鎮定地走上前,溫公公輕聲對赫連佑提醒道,「太子殿下,皇上在問您話呢……」
「啊?」
似乎聽見有人叫了他,赫連佑茫然回頭,放佛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溫公公深深閉眼,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他還是只有硬著頭皮道,「太子殿下……」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冷喝卻自上書房內響起,猛地將溫公公的話打斷,「什麼太子!朕看他根本就沒有想當這個太子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