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的宮殿中。一筆閣 www.yibige.com女子朱顏玉貌,眉攏輕煙,未施粉黛的臉龐,有些許蒼白。低低的聲音自喉間溢出,竟帶了幾分哽咽,她一襲鳳袍明艷照人,愈發顯得蒼白。這錦鸞宮寂寥了許久,或許還會繼續寂寥下去。她擺弄著桌案上的幾隻紙鶴,每一隻都寫著幾行小字。
風聲吹開軒窗,鏡前的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青絲,看著鏡中那個少女,似乎也變了許多。門外的丫鬟正聊著陛下又新建了宮殿,納了新人,「你看我們娘娘怕是要失寵了,那琉璃閣又多了不少賞賜呢。」
「小聲點,別讓娘娘聽見,娘娘當初要不是生公主傷了身子,說不定早就有太子了呢。」
女人輕咳了幾聲,緩緩走到門前,周身鈴鐺輕晃,發出悅耳的聲音,「你們在說什麼?不如讓本宮也聽一聽,正好本宮覺得近日寂寞了,既然那麼喜歡說,索性說給本宮聽,也不算浪費了你這伶牙俐齒的性子。」
她柔荑輕點,指向剛剛挑起話題的丫鬟,那人往後退了退,「娘娘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明白,不過是說些家常事,娘娘要是想聽奴婢就說給娘娘聽。」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柔姒眸光流轉,她朝丫鬟點點頭,「你過來。」低聲附耳說了幾句話,那丫鬟面露驚異之色,便急匆匆的往御書房而去。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病重了。」
姒兒?南離神色一緊,近日忙著婉妺的事情,很少去皇后宮中。他不是不想去,只是覺得去了好像也沒什麼可聊的,似乎已經沒了默契,她性子愈發的淡了,而他,後宮三千,也不是非她不可。可她,身子竟這般差了嗎?
「你們怎麼照顧娘娘的,太醫去看了嗎?」南離一腳踹倒了那個婢女,她還尚未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囁嚅著說道,「娘娘今天突然說身子不舒服,然後就不能起身了。陛下您去看看吧。」
南離衣袖一甩,那婢女只覺周身都冷了,跟著人來到錦鸞宮,入目的蕭條刺傷了誰的心。相顧無言,「這裡怎麼會如此?沒人整理的嗎?」
「陛下,娘娘喜靜,您又不常過來,他們也就怠慢了,有的另覓了主子快活去了,誰還管我們主子啊,」老嬤嬤請了安,心疼的道。
「她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像是在問別人,也像是問自己,他曾說她是這世上唯一的解語花,知心人,後來紅顏遍地,恩情漸薄。見一面都奢侈,更別談寵愛,他給了她後宮之首的權利,同時也留下了孤身一人的寂寥。
踏入屋內,昏黃的燭光看不分明,伊人臥榻輕咳,咳的狠了一方帕子輕掩,白色的帕子染了血污,她也不甚在意,只簡單的放了帕子,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走到榻前,捏住那一張帕子,還有那清瘦的手,女子仰頭笑道,「你還是來了嗎?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我會守著這裡,一直到我死去,都是我一人。」哽咽著撫摸那人的雙手,握住便不肯放下,「你知道嗎?我等你,等了很久很久。」
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帕子污的不成樣子,御醫姍姍來遲,剛踏進屋子就看見一雙冰冷的眼瞪著他,嚇了一跳,「老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快去看看皇后的狀況。」女子撐頭倚在榻前,任由太醫診脈,不出所料太醫神色不寧,到後面竟有些慌亂,這脈象紊亂至極,傷了心肺,又憂思過甚,他起身慢吞吞的回稟,「陛下,恕老臣醫術不精。」南離心猛的一沉,那女子卻很是平靜,她輕聲開口,「陛下,人各有命,不必強求。臣妾今生可以遇見你,便是此生的幸運,只可惜臣妾不懂惜福,還惹陛下生氣,平白辜負了這情誼,」她輕輕抬起手,細緻的描繪他的眉眼,「陛下可否再為臣妾畫一次眉,就一次。」
那雙明慧如光的黑眸,像是印下萬千紅塵,他看著這樣的她,心底莫名的有些壓抑。孤獨由內而外的生發,在這寂的夜晚畫下一道憂傷的刻痕,他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應了一句好,轉身去拿了眉筆。
「你還是沒怎麼變,依然那麼好看。」南離道,他手中的眉筆細細描繪,鏡中那好看的眉型,襯得人也精神了許多。
「看起來,你是想念朕為你畫眉了。」
「陛下,臣妾想你。想我們從前不在皇宮的日子,王府雖不如現在尊貴,可只有你我,再容不得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