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寒lu結成冰,月sèmi朦yu斷魂;
一陣陣朔風透入骨,烏dongdong的大觀園裡冷清清;
……涓涓濕透了香羅巾,此生未免太飄零!」
流芳齋二樓寬闊雅致的小戲台上,兩名清麗可人的蘇州歌nv,面對滿堂客人,將一首幽怨婉轉的《寶yu夜探》唱得無比的婉轉幽怨,以致歌聲未落,弦聲未絕,就贏得台下眾看客一片喝彩。全\本\小\說\網
也不知眾看客贊的是台上兩個年約二八的妙齡歌nv貌美如huā,還是贊她們的技藝和嗓子如黃鶯初啼,總之叫好聲、擊掌聲響個不停,台上兩個清倌人只能做出惶恐感ji狀,儀態萬千地抱著琵琶和三弦起立彎腰回禮,惹來更多的喝彩和笑聲。
大堂中央偏左位置,三位衣衫普通但氣宇不凡的客人面向戲台圍坐一桌,位於東西位置的中年漢子臉上毫無表情,有意無意間似乎總是在觀察周邊情況。
西面位置上的中年人純粹一身文人裝束,他將欣賞的目光從台上收回,一邊用纖長的手指輕撫三縷鬍鬚,一邊含笑轉向主位上的老者,低聲笑道:「季公,沒想到這成都城也有這般清麗脫俗的江南nv子,看來,清公總督巴蜀三年政績卓越啊,治下日益安定繁榮了。」
主位上鬍子斑白、相貌清癯的老者微微一笑,端起茶碗輕抿一口,心情很好地挪揄道:「維岳,是不是一曲評彈,勾起你的思鄉之情了?」
「季公慧眼如炬啊!」
徐維岳哈哈一笑,轉而頗為感慨地說道:「台上兩個蘇州清倌人的一曲《寶yu夜探》,確實勾起屬下的鄉愁了,屈指之間,屬下追隨季公入川靖邊已有三年,幾乎每一天屬下都銘記心裡,如今想起,真如白駒過隙一般啊!」
被稱為季公的老者聞言頗有同感,微微一嘆,低聲笑道:「這風月雪月的日子不多了,過兩天你還得隨我趕赴巴塘吃苦去,此去不徹底平復疆luàn,別指望我讓你回來。」
徐維岳哈哈一笑,聽到琵琶聲再度響起,便停止jiāo談,端起茶壺想給興致大好的季公tiǎn茶時,發現壺中水溫已涼,四下看了看,抬手示意不遠處的店小二。
年輕消瘦的店小二快步走來,恭敬地雙手接過瓷壺,低聲詢問大爺是否換茶?
徐維岳看到店小二雖然滿臉巴結舉止卑微,但瘦臉乾淨鼻子高ting,長得也算眉清目秀令人舒服,於是很和氣地叮囑幾句。
機靈的店小二連連點頭,剛要轉身,就被一聲如同炸雷似的吼聲嚇得差點兒跌倒在地。
「有刺客——」
喊聲中,同桌的孔武漢子連同椅子飛了起來,猛然撞向側方幾名手握藏刀猛撲過來的惡漢,滲人的撞擊聲、慘叫聲和椅子破碎聲轟然響起,震得滿堂「嗡嗡」作響,孔武漢子連同兩名刺客的衝力又再撞翻兩張桌椅和數名客人,在「嘩啦啦」一片巨響中接連倒地,全場因此突變頓時驚叫連連hunluàn不堪。
嚇得魂飛魄散的店小二呆立當場,面對全場大luàn瑟瑟發抖。
反應過來的徐維岳匆忙攙扶季公躲避,沒等兩人挪步,又一個惡漢突然從hunluàn中殺來,舉起兩尺多長的砍刀劈向季公。
徐維岳情急之下抱住季公滾到地上,鋒利的砍刀帶著風聲削掉桌子一角,再次飛快揚起砍向地上狼狽的季公,嚇得滾到一旁的徐維岳痛聲慘叫起來。
值此生死關頭,已被嚇得半死的店小二沒看到滾到自己腳邊的季公,只看到刺客揮刀衝著自己而來,慌luàn之中,下意識地抬手一甩,手中茶壺砸向了刺客。
刺客刀鋒一轉劈碎茶壺,怒吼著揮刀劈向店小二,店小二嚇得尖叫連聲趴下躲避,鬼使神差之下,竟然撲倒在了季公身上,刺客的刀鋒飛速而至,尖銳的刀頭「噗」地刺入店小二肩部,被肩胛骨一擋,改變方向,穿體而出時錯過了季公的脖子,鋒利的刀頭「咚」的一聲扎入厚實的樓板,季公因此逃過大劫。
兇悍的刺客一腳踏在店小二背上,奮力拔刀,槍聲突然「呯呯」炸響,身中數槍的刺客身體轟然倒下,飛濺的鮮血灑滿一地。
「快快、快扶起大人……」
「親衛隊留下,其他人抓住茶館所有人並展開搜索……」
第一章匯春巷的野生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