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頓時收了眼淚,臉上帶了笑意:「就當如此,老身要親自為玉哥兒斟酒,玉哥兒可不能嫌棄。」
說完示意林姨娘遞上一個酒杯,拿起桌上大家都喝過的果酒,滿滿倒了一杯,遞給謝懷瑾道:「瑾兒,給你大哥端過去,好好謝謝你大哥。」
謝懷瑾果然接過酒杯,走向謝懷玉。
連慧皺眉看著眼前的情景,忽然轉眼看向同桌的翠兒,只見那姑娘滿臉含羞地低下了頭,嘴角都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
那杯酒有問題!連慧再次掃了一眼黃氏身後神情莫測的林姨娘,又看了看神情期待的黃氏,心中更篤定了幾分。
此時謝懷瑾已經雙手托著滿滿一杯酒走到了謝懷玉身前,真心實意地想要說幾句話感激謝懷玉,謝懷玉笑了笑,伸手接過來,不等他開口,轉頭看了一眼黃氏道:「多謝老夫人,懷瑾是我謝家骨肉,相互照看是應該的,老夫人的心意晚輩心領了,只是老夫人這一個謝字晚輩是萬萬不敢當的,晚輩也借這一杯酒,祝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話說的既謙和又恭謹,黃氏萬分滿意,閔老夫人也暗自點頭。
謝懷玉將酒杯放到嘴邊,正要一口飲下,就在此時,一直斜側著身子給謝懷瑾騰地方的吳欣銘忽然腳下一軟,身子一側,頭便撞上了謝懷玉的手肘,謝懷玉沒有防備,酒杯一斜,裡面的酒水便順著手腕流進了衣袖裡,只留下杯底一點殘餘。
屋內一片沉寂,謝懷玉哭笑不得地扭頭看了一眼吳欣銘,吳欣銘一張臉漲得通紅,怔怔地看著謝懷玉,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此時,屋內響起了黃氏氣急敗壞的咒罵:「你個小雜種,誠心壞我的好事,我就知道你們回京來沒安好心,果然如此,你個小雜種。」
黃氏脫口而出的咒罵驚呆了屋內所有人,小輩們全部嚇得站起身來,一齊看向她。
黃氏的手正指著吳欣銘,眼中恨意毫不掩飾。
沒人留意到她話中的深意,除了連慧。
忽然又是「砰」地一聲巨響,只見閔老夫人一手拍在飯桌上,對著黃氏憤然道:「你個老貨罵誰小雜種呢?不就撒了一杯酒嗎?再滿上就是了,值得你這樣罵一個孩子,再說了,他怎麼就成小雜種了,她的祖母也是老公爺明媒正娶進門的,還是為這大乾流過血殺過敵的女將,她的後人還輪不到你來這樣羞辱。」
閔老夫人今天是氣狠了,十幾年來,無論黃氏如何鬧騰,她都沒有說過如此重話,可今天僅僅因為一杯酒,黃氏脫口而出咒罵吳欣銘小雜種,可見她不知在後面罵過那兩個孩子多少回了,這一刻,她無比地替趙月芳委屈。
黃氏見閔老夫人突然變臉,正要罵回去,旁邊林姨娘拼命攔住她,她瞬間想起了正事:「林姨娘,快,再去倒杯酒給玉哥兒喝下去,快去。」
林姨娘臉色慘白地閉了閉眼,卻沒有再動,現在再去倒一杯酒有什麼用,晚了。
黃氏還在催,謝懷玉的臉色也變了,他似乎已經回過些味來了,更讓他心驚的是,自己右手腕上酒水流過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手腕通紅不說,似乎還起了一串小小的水泡。
酒里有毒,而且是劇毒!
原來如此,原來刺客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看著氣急敗壞還要給自己倒酒的黃氏,心裡一片冰涼,那個老虔婆居然再不掩飾,一定要自己喝下一杯毒酒,不死不休嗎?
可她為何要置自己於死地?看她的樣子,明明知道酒里是有毒的,並非被人脅迫或陷害。
謝懷玉一時理不清頭緒,不知道該不該揭破酒里有毒的事情,看到黃氏還在理直氣壯地催促林姨娘給他倒酒,他忽然冷冷開口道:「老夫人的酒晚輩喝不起,先告辭了,對了,皇上要見靈兒和銘兒,我帶他們一起走。」
這個時候吳欣銘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吳欣靈見弟弟挨罵,也早已過來護著弟弟,憤恨的眼睛死盯著黃氏。
閔老夫人也起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