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山費力地睜著眼,從眼縫裡細細地打量著林妙香。好看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細長的黑縫。
林妙香忐忑不安。
沈千山艱難地抬起左手,伸到了林妙香的臉邊,在她詫異的目光中,用力地捏住了她的臉頰,像揉麵團一樣揉著她的臉。
「千三。」林妙香被揉得聲音都變形了,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痛。」
沈千山冷笑一聲,想到自己就是對林妙香這種表情產生不忍,才讓她住進自己房間,搶了自己的被子,害得自己現在高燒不止,心中一股業火躥了出來,左手更加用力。
林妙香眼淚都快掉了出來。
沈千山看著愈發心惱,他的視線落在了林妙香手上的水盆上,看著裡面蕩漾的水面,沈千山眼中邪光更勝,他突然間抬起右手,對著水盆向上一推,裡面的水沒有絲毫浪fèi 地就潑到了林妙香臉上。
林妙香臉色一變,後退半步。
沈千山面色一松,像是終於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竟然渾渾噩噩地昏了過去。
就在這時,南風與九九帶著大夫進了房間。見林妙香渾身濕淋淋地呆在沈千山床前,九九先是一笑,隨即又想到這樣不好,乾咳一聲,擠出一臉擔憂地神色,「夫人,你濕成這樣怕是也會感染風寒,還是先去換件衣服吧。」
林妙香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沈千山,有些放心不下。
「這裡有大夫在,夫人不必擔心。」南風看出她心中所想,漠然地道。他的臉像是永yuǎn 不會笑一般,死死繃在一起。
林妙香聞言點點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們請來的大夫,耄耋老人,卻是精神矍鑠,扛了個大大的木箱,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林妙香一怔,總覺得他的笑容有些熟悉,可驟然間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猶豫片刻,她磨磨蹭蹭地離開了房間。
被淋濕的身上有些冷,她不由打了個噴嚏。總覺得自己身後,一道灼灼的視線尾隨而來。
洗了澡,換了衣服,林妙香感到舒適不少。
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乾澀的下唇,還未收回舌頭,林妙香整個人就僵在了原處。唇上異樣的觸感讓她驀然驚醒,回想起了那個大夫自己究jìng 是在哪兒見過,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急匆匆地衝出門去。
到了沈千山房外,南風將她攔了下來,說王爺正在休息,不要打擾。
林妙香蹙眉,「那個大夫呢?」
「走了。」南風木然地回道。
林妙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日懸正空,桂香四溢。林妙香心不在焉地往回走去。穿過院中木橋時,她下意識地轉頭望向近處的湖面。
日光之下,波光粼粼,泛起青色的漣漪。一男子正持竿垂釣。林妙香面色一凝,走了過去。
「帥霸天。」
紫衣男子握著釣竿的手一震,一尾才上了鉤的魚也溜掉了。他拋了釣竿,站起身笑道,「又見面了,香香。」
林妙香不理,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帥霸天歪著頭,一本正經地答道,「釣魚。」
林妙香瞪著他,有種想把他的笑臉一掌打碎的衝動,「都說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扮成大夫前來之意恐怕也不在魚吧。」
帥霸天一攤手,「我在意的是你。」
他的眼睛很亮,林妙香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笑得眼裡水波流溢,映了日光更是神彩飛揚,一時間讓帥霸天都有些看得眩目。
「可惜沒有魚餌的話,我不願yì 做那條上鉤的魚。」
帥霸天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你想要什麼魚餌呢?」
林妙香笑笑,卻不說話。
帥霸天頷首,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瓶,扔給了林妙香,「這退燒藥效果不錯,也算得上是不錯的魚餌了吧。」
林妙香冷笑道,「你究jìng 是誰?」
帥霸天望著一臉冷然的林妙香,瞪著眼睛受傷地開口,「我是帥霸天啊,你剛剛還喊了我的名zì 。」
林妙香悶哼了一聲,譏誚地揚了嘴角,「帥霸天,還美爆地呢。」
帥霸天一愣,他眯起眼睛打量著林妙香半晌,心裡越發歡喜。他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