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司徒盈袖驚喜交集地撲了上去。
師父一手握住她的胳膊,將她留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一手抬起,順勢將她頭上的掛珠釵扶正,又道:「叫我有事嗎?」
「沒事,沒事,就是想師父了。」一見到師父,司徒盈袖就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內心深處的惶恐不安一掃而空。
師父似乎有些無語,過了半晌才道:「……以後沒事別亂叫師父,讓人聽見怎麼看你?」
「嗯,以後不會了。我只在心裡偷偷地叫,不會再叫出聲的。」司徒盈袖笑眯眯地道。
「……沒事的話,在心裡最好也不要叫師父。」師父輕聲說道,「因為我會聽見。」
司徒盈袖:「!!!」師父會讀心術乜?!
她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兩人沒有再說話,一起站在廊下看花燈。
牆外路人的說笑聲嘰嘰喳喳傳了進來,身後內院的笙簫歌舞聲漸漸響起,頭頂圓月當空,灑下萬千月輝,全都融入五彩繽紛的花燈里,給這偏僻的院子罩上一層朦朧的輕紗。
司徒盈袖靜默良久,點頭道:「好,以後在心裡也不要叫。」
「……有事的時候當然要找我,沒事的時候多陪你弟弟,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師父像是覺察到司徒盈袖的窘迫不安,伸手拍拍司徒盈袖的後背,像哄小孩兒似的。
司徒盈袖卻很受用,圓亮的雙眸笑得眯了起來,站在師父身邊應了一聲,又問:「師父,你住哪兒?以後逢年過節,我也給師父送年貨吧。」
「我不過年。」師父對自己的住處依然避而不談,不動聲色地繞了過去。
「不過年?師父為什麼不過年?」司徒盈袖大奇,「師父,你不是故意這麼說吧?師父,你還是給徒兒一個機會儘儘孝心吧!」
「……孝心?」師父看了看司徒盈袖。「你不惹事就是對師父盡孝了,不用做別的盡孝心。」
「我哪有惹事?」司徒盈袖噘嘴說道,斜眸看見師父淡然鎮定的目光,她有些心虛地別過頭。「……都是事來惹我。」
「……都一樣。自己小心點兒……」師父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音,話音戛然而止。
司徒盈袖沒有覺察,笑著指著院子裡的花燈,「師父,這些花燈好看嗎?都是我讓他們做的。」
半天沒有聽到師父的回應。
她一轉頭。發現師父已經走遠了。
玄狐大氅的衣擺在牆頭飄揚,轉眼已經遠去,消失在牆的另一邊。
「姐姐?姐姐?你在這裡嗎?趙大小姐來了,來看姐姐!」司徒暗香的聲音從自容齋的門外傳了進來,還有趙瑾琦的聲音,「司徒大小姐?你一個人在裡面做什麼啊?出來跟我們一起去聽曲兒吧!」
司徒盈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
想來師父是提前聽到了這兩人的腳步聲,才馬上離去的吧?
好不容易盼來的跟師父重聚的時光,卻被人攪散了,司徒盈袖用了很大力氣,才壓下心頭的怒氣。
她拉開院門。面色淡然地看了司徒暗香一眼,「這裡不是看花燈的地方,你怎麼帶貴客到這裡來了?」聲音比平時要嚴厲幾分。
司徒暗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兩眼淚汪汪看著司徒盈袖,兩手揉弄著衣角,哽咽著道:「……姐姐,我錯了,趙大小姐說想看看姐姐,我就帶她過來了。我沒想那麼多……」一邊說,一邊走到司徒盈袖身邊。抓著她的胳膊晃了晃,「姐姐,你別生暗香的氣,暗香以後不敢了。」
趙瑾琦笑了一下。跟著勸道:「司徒大小姐,您是原配嫡出,自然架子大,身份高,說一不二,可是暗香只是填房帶來的女兒。她一心想討好大小姐您,您就不要怪責她了。看把她嚇得這樣,我都心疼了。」說著,走過去給司徒暗香拭淚。
司徒盈袖看了看趙瑾琦,再看看哭得梨花帶雨的司徒暗香,心裡更加不悅。
她還沒說什麼呢,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暗香,姐姐不是要說你,但是你也九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每次犯錯,都說自己沒想這麼多。可是這些事情,在我看來,根本就不需要多想。如果你還是不懂,那就讓母親好好教教你。對了,過了年,你先搬回母親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