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嚇的「啊呀」了一聲,回身跑到了公子身後,想要拽著他的袖子博一絲安全,卻在觸碰到他手指的那一刻縮了回去。
公子望見她恐懼的樣子,心中竟是生起了一分保護欲,拉過她的手沖黑衣人道:「不是讓你們不要跟進來嗎?不知道會嚇到人?」
黑衣人們聽見訓斥,紛紛低頭不敢作聲。
「還不見過你們的新主子,天寧姑娘。」
「見過天寧姑娘。」黑衣人就這麼明目張胆地跪在房門外面,齊聲大喊,也不怕客棧中的其他人聽了去。
「我?天寧姑娘?」余香不可置信地望著公子,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看你生的靈動可愛,又願與我親近,我便收了你做義妹,豈不是一樁好事。」公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眯縫了起來,很顯然,他說的理由是假的。
「哥哥說的是」,這一聲稱呼便是余香的回應。管他明日是風是雨,今日且歌且樂,有吃有喝才是正經事啊。
別怪她目光短淺,餓過的人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乘坐著公子的馬車趕路時,余香瞧見公子腰間別著一塊白玉的腰牌,上面刻的什麼字卻看不清。她曾經在家中藏書上看過圖冊,這質地的白玉應該是羊脂白玉,非皇家貴族所不能佩戴。
此時,她已心知肚明這位公子是個貴人,還是個天大的貴人。只可惜,他是不是她馮余香的貴人,可就難說了。
「嗖」的一聲,一支箭冷不防的從帘子外射了進來,正釘在公子臉旁的板子上,就差那麼一寸,就傷到人了。余香嚇的睜大眼睛緊緊盯著那支箭,動也不敢動。
「保護侯爺」,只聽得黑衣人首領的高聲令下,外面已有刀劍相交的聲音。
「你待好了,看著我的斗篷,我不回來,你不准出去。」公子的語氣很嚴肅,望著余香發抖的樣子,將身上的玄色斗篷解下來撇在余香身上,跳下馬車。
余香大口喘著粗氣,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無濟於事,只得用早就浸滿了汗液的手心緊緊抓著公子的斗篷。
「你得平安回來啊,我還指望著你能保我活命呢。」余香喃喃自語,努力讓自己不去聽外面血殺的聲音,忽然手下觸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余香將斗篷翻過來,頭蓬內側竟然裹著一把刻著龍紋的匕首,她將其抽出來,打算作為防身的武器,以備萬一。
「好啊,原來車上還藏著人,殺不了關內侯,殺了你也好,回去復命也算取了一個人頭。」馬車帘子被人掀開,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闖了上來,見到余香便要下手。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余香忽然不怕了,余香這輩子就怕死,可死到臨頭了,還能畏懼些什麼?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廢話。你若要殺我,也該讓我死個明白,你是誰,關內侯又是誰?」余香緊緊盯著面具人的眼睛,眨都不眨。她生怕面具人趁她一眨眼,手起刀落,死個糊塗。
面具人聽見她的話只覺可笑:「你坐著關內侯的馬車,反倒問我他是誰?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服從主人的命令,殺了你們這群逆賊。」
「那若是你殺不了我呢?」余香雙手背後,將匕首握的緊了一些,打算趁其不備,刺其要害。
面具人沒見過這麼沒眼界的女子,他這輩子殺人無數,區區一個弱女子,也敢來挑釁他?這倒真是將他激怒了。
「怒了就好」。余香在心裡默念,馬車裡地方不寬,面具人拔出長劍必須退後,半蹲下去慢慢抽出來才行,而她的匕首很短,只要出手夠快夠准,一定會殺掉面具人的。余香在心裡很篤定,她的勝算很大。
可令余香萬萬沒想到的是,面具人手上拿的是一柄軟劍,她的計劃全部落空。
「受死吧。」
余香緊閉上雙眼,已經能夠感覺到劍鋒撲面而來的寒意……
她只覺得劍鋒離自己越來越近,只驚覺下一秒就將砍下她的腦袋。頃刻間,余香身體裡的血液全部湧上腦子,她便握緊匕首擋了過去。
「砰,哐啷啷。」
「啊?怎麼會這樣?!」
聽見聲音,余香睜開眼睛,只見面具人的軟劍已被削成兩半,其中一節已經掉在地上。再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卻似是嶄新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