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余香回到立政殿時,天已大黑,殿內燈火通明,顯然宮侍們都在等她回來。
這麼算起來,她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子,每日都要讓奴才們提心弔膽的等著她。
「娘娘回來了?您這一去真是走了好久,奴婢們擔心死了。」朵兒見余香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雖然她已經習慣了娘娘總是突然消失,可還是忍不住擔心她去了哪裡。
也許做奴婢的不該總是過問主子的事情,人家願說便說了,不願講的,也強求不來。
「沒事兒,剛才去給太后請了個安。時候不早,伺候我寬衣,然後就都歇著吧。」余香也覺得乏了,招了招手示意阿夢跟朵兒上前,打算早些睡了。
「娘娘,今日鈴蘭殿的人來了。」為余香寬衣的時候,阿夢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讓余香一愣。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朵兒沒記得有自稱鈴蘭殿的奴才來尋娘娘,她跟阿夢都一直待在立政殿正殿內,如果有,她怎麼會不知道?
阿夢若有所思地望了朵兒一眼,而後對余香道:「是奴婢認出了來人是鈴蘭殿的大公公,他沒說話,就站在立政殿門口朝裡面望了幾眼,後來又走了。就是您剛出殿沒多久的時候,千真萬確。」
阿夢的話說得很篤定,朵兒卻搔了搔頭,想不起有什麼鈴蘭殿的大公公來過。難道是她太過粗心大意了?
「行,我知道了,都睡去吧。」用帕子抹了一把臉,余香將頭上的最後一根髮簪放在桌上,如此對她們兩個說道。
「喏,娘娘早些休息吧,奴婢們去門口守著。」阿夢見余香躺到床上,便走過去將床幔放下,輕聲說完這話,便帶著朵兒走出去了。
床幔放下,頃刻之間床榻上一片黑暗,余香睜開眼睛望著屋頂,心裡暗自琢磨著,鈴蘭殿的安公公怎麼可能無端到這立政殿來?自從先帝駕崩,衛婕妤殉葬而去,平陽公主已經視余香為大敵,她們之間除了必要場合,私下再無往來。今日這安公公到這兒,應該是因為西域時臣到訪的事情吧。
就憑藉平陽那自幼驕縱的性子,無論如何都不會願意嫁去西域吃苦受罪,更何況聯姻的公主,又豈有幸福可言?
等等,余香險些忘記了更重要的一點。平陽公主此時已非完璧之身,如果代漢王朝嫁去西域,必然是要驗明正身的。這一驗,豈不是就露了餡?
所以,面對西域王侯點了名的要娶她,其一是不想嫁,其二是不能嫁,無論哪一條,都幾乎要了平陽的命。
那麼平陽是派安公公來講和,亦或者是威脅?
無論平陽公主此刻是什麼態度,都是用得著自己的,似乎對於此事,真正應該擔心的並非自己。
這麼想著,余香緩緩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合上了眼眸。
與此同時,宣室殿內,睡在地上的林充依驀地睜開眼睛,回望至床榻上的皇上,見呼吸平穩,想必是睡熟了。
她躡手躡腳地爬起來,警惕地望向殿內四周,確定了此時大殿之內空無一人,這才放心地放慢腳步,走向茶几案一一翻找,心卻一直如同提在嗓子眼。
整個正殿就這麼大的地方,那東西到底在哪兒呢?
難不成是在書房?
林充依一個晃神的功夫,便見架子上的書卷向前挪了半分,只差那麼一丁點,就要掉在地上。
林充依緊張得似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她的身子一動不敢動,手臂使勁兒向前一探,將那書卷往回挪了二寸,這才放下心來。
暗自鬆了一口氣發覺已是一頭冷汗。
轉身望向床榻上的劉驁,見並沒有什麼異動,她才繼而又躺在地毯上,蜷縮在原地。
雖然今夜並無收穫,好歹是讓她排除了一個地方。
就如她所言,這宣室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東西跑不掉,早晚會讓她找到。
這麼想著,她又一次合眸入睡,待醒來時,她依然會是那個乖巧動人的林充依。
「杜公公,剛才殿內有人影走過,看身段,應是林充依。」
杜松正搬了把竹椅坐在大殿門口,合眸小憩,耳邊卻聽得侍衛上前匯報。
聽到這話,杜松睜開眼睛問侍衛道:「可像
第五十七章: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