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瞬息萬變,龍宮所有的喜氣都被晚風吹散,徒留一縷縷哀涼的冰冷。水鏡月的目光晦澀,垂在袖袍中的手不住的顫抖泄露了他現在的痛苦與悲傷。
小太子和小殿下第一次直面親人在面前辭世,眼中都充滿了無助。他們是龍子,生下來就有傳承,高高在上,所有東西似乎只要他們願意,沒有什麼得不到,沒有什麼不能挽留,可如今他們才知道無論多麼強大,依然有著力所不能及的時候,依然有無法改變的人與事,譬如生離死別。
而最絕望與傷心的莫過於侯靖,他一直在家中不受重視,素來心寬,從不計較,越是這樣的人,其實越容易被傷害,因為能夠讓他放在心上的一旦失去,那不啻於割心挖骨。
誰都沒有嚎啕大哭,可那無聲的悲愴,更深入人心,炎燁等人都不能忍心看著而撇開了眼。唯有元芫臉色煞白的看著這一幕,她的心裡是有愧疚的,若不是她急於一時,離開了鳳獨舞的身邊,那麼鳳獨舞不會這麼快應劫。
這樣想著,元芫心裡越發的不好受,看著所有人都悲痛不已,她很想做什麼來讓這些人不那麼傷心,可是她能夠做什麼呢?事到如今,除非讓龍公主復活,否則做什麼都是無事於補。
而此刻已經變成一條龍的敖亦萱身子一陣透明,然後散開曾為無數的星輝,一串串帶著無限的悽美飛旋而上,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敖亦萱最後的生機,可沒有人可以挽留,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
「一線生機,一線生機……」口裡不斷呢喃的元芫看到身體慢慢化作星輝的敖亦萱驀然瞪大了眼睛,對著水鏡月道,「七彩神石,快去將七彩神石取來!」
元芫帶著驚喜的呼喊格外的突兀,所有人都看著她,但是都沒有詢問原因,小太子一溜煙消失不見,幾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又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他的手裡捧著一團七彩的光:「元姨。」
這個稱呼,是母親的叮囑,可是小太子和小殿下都不曾有機會喚過,這是第一次這樣喚元芫,帶著期盼帶著忐忑帶著一絲祈求。
元芫一把接過七彩神石,攤開手心,將七彩神石高高拖過頭頂,對著敖亦萱不斷往上空飄走的星輝,她催動著五色的元靈將七彩神石包裹,唇瓣微動,念著沒有能夠聽得懂的話。
那些話化作一個個猶如實質的字符從她的唇瓣之中飄出,朝著敖亦萱飛散的星光蜿蜒席捲而上,如同一條蛇緩緩的扭動,將敖亦萱飄飛的星輝捆住。
「上古禁魂術!」雪池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看向元芫的目光充滿了探究。
他的話讓水鏡月眼底划過一絲精光,小太子和小殿下莫名緊張而又期盼的看著上空,被元芫的字符形成的圖案捆住的敖亦萱。
等到敖亦萱所有散開的神魂都被元芫給禁錮之後,天空突然一暗,這樣的黯淡連在龍宮之中的水鏡月等人都感覺到,仿若房間內所有的光源也隨之一暗,令人一陣心驚。
如墨的夜空一陣扭曲,仿若一個黑洞,似乎要將天地都吞噬。
「上古禁魂術,乃九大逆天術之首,施此術必遭天譴!」雪池沉聲道。
「元姨……」小太子聽了雪池的話,有些糾結的低低呼喚元芫一聲。
這是大殿的上空,敖亦萱所有生機都被元芫的禁魂術所禁錮,她聽了口中的術語,側首對小殿下道:「小殿下,可能繪製一張偷天符?」
小殿下眼睛一亮,卻有些遲疑:「以我之力,恐怕不能成符。」
「盡力一試。」元芫道,「若不能,便是我之命。」
「元姨放心,我一定會極力幫助弟弟。」小太子承諾道。
話音一落,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化作了一金一銀兩條龍飛出大殿盤踞在似有暴風雨在席捲的夜空之中,因為行的逆天之事,故而天空已經雷雲密布,無數的閃電都在交織,只等元芫將敖亦萱的神魂吸入七彩神石之中,便一道道的劈向元芫。
兩條龍便在電閃雷鳴的黑雲之中翻騰,炎燁和雪池擔心兩個小傢伙走出了大殿,水鏡月見到二人出去,便留在原地為元芫護法。不是他不願意去幫助兒子,也不是他不擔心在萬重雷劫之中遇險,而是行的逆天之事,已經觸怒了天地。
他的兒子為了相助元芫躲過萬重雷劫天譴,所以要繪製神符師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