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怎麼會有紅花?」
若水警覺地抬起頭,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藥味,她的目光在地上逡巡著,一眼就看到了那灑在地上的淡紅色液體。
「真的是紅花!」她一看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忍不纂身一個顫抖,抬起頭。
她的目光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小七,一個是墨白,她狠狠地咬著牙。
「告訴我,這是誰幹的,是想打掉我肚子裡的孩子嗎?」
她那冷冰冰的目光看得小七後背起了一層寒意,他從來沒在若水的臉上看到她這樣冷漠的表情,她明明是在看著自己,卻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他沉默不語。
身為一個男人,他雖然不齒墨白所為,卻做不出當面告狀這種事。
如果墨白他也是一個男人的話,他應該會勇於承認。
果然,墨白幾乎都沒有猶豫地就衝出口而。
「是我!」
墨白站起身來,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為什麼要趁我昏迷的時候,傷害我的孩子?墨白,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若水面無表情,她的聲音比她的神情更加的冰冷<=".。
墨白沉默了一下,終於說了出來:「原因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是為了你好,我不想你以後會後悔……」
「夠了!」若水大聲打斷了他,她的臉板得緊緊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的兩隻眼睛像兩汪冷泉,幽幽地泛著寒光,看得墨白心中一寒。
她推開錦被,站起身來,突然覺得一陣頭暈,身子一晃,小七忙伸手扶住。
若水卻看都沒看他一眼,推開他的手,顫微微地站在當地,臉色蒼白,卻又泛著一絲奇異的紅暈,讓她的容顏看來更加嬌媚。
墨白不由怔怔地瞧著她,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她的那雙眼睛有如利劍一樣,一下子穿透了他的心,扎得他心中劇烈地疼痛起來。
若水吸了口氣,緩緩地一步步向墨白走去。
她覺得渾身乏力,走得搖椅晃,小七咬了咬牙,再次伸過手去,卻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冷漠嚇住了他,他竟然害怕被她拒絕,害怕她再次毫不猶豫地推開自己的手。
若水停在墨白的身前三步之地,她微微仰頭,看向墨白,輕輕地開口說道:
「墨白,你告訴我。」
「什麼?」墨白怔怔地回應。
「你告訴我,究竟要怎麼樣,你才會離開我?不再像陰魂不散一樣纏著我?你告訴我。」若水的聲音不大,卻像是在墨白的耳邊響起了一個炸雷,炸得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像若水一樣的蒼白,眼睛卻黝黝地,眸子深處似乎燃燒了兩小簇火焰。
「你要趕我走?」他幾乎不敢置信地問道,聲音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沙啞。
「你這尊神太大,我這小小的灶台實在是容不下你,請墨大俠你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子,好不好?」若水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
墨白的臉更白了,他直勾勾地看著若水,用力吐出了三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若水勾了勾唇角,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這是個好問題,墨白,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她頓了一頓,抬起眼眸,對著墨白瞬了瞬,墨白只覺得她的眼睛深幽幽的,像是兩口不見底的深井,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他下意識地不想聽了,因為她說出來的答案一定會傷得他體無完膚。
若水卻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她的聲音冷得像一塊寒冰。
「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懷有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從來沒有深究過,也沒有追問過,因為你一再地救過我,救過小七,所以我一直在容忍你,包括你做了很多過份的事,我全都容忍了。可今天,我絕對不會再繼續容忍下去了!墨白,你必須離開,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會容忍別人傷害自己的孩子!你懂嗎?墨白,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了我能容忍的底線,我不能留著一隻狼在身邊,因為它隨時有可能會吃掉我的孩子!」
墨白的腰板挺得筆直,他的臉和他身上的衣服幾乎是一個顏色,聽了若水的話,他居然笑了,笑得還很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