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見方的「滾」字懸浮在申洺面前,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他的額頭往下滑落,他的臉由紅變紫,由紫變青,由青變白。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正堂內外靜悄悄的,近百官吏伸長了脖子望著那個「滾>
計知白身為景國狀元,左相門生,能逼他說出「滾」,可見事態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陶定年、路弘和溫固等人急忙手握官印。
片刻之後,陶定年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道:「申洺!你這個老殺才,竟然有一個豬狗不如的侄女,膽敢投毒暗害相爺的一對嫡孫!」
&生!」路弘輕輕搖頭。
溫固更是雙眼通紅,道:「枉左相與計大人如此信任你,讓你擔任要位,誰知道你們申家人竟然毫無人性!真想活活砸死那個賤婢!」
&說把左相大人生生氣得踏青雲離京,不知去往何處!」
&麼,是真的嗎?」
&在京城的老友說的,現在吏部亂成一鍋粥,生怕左相大人被這件事氣出好歹!」
&相大人對我等有知遇之恩,我恨不得殺了申洺這個畜生!」
&們全家都死光,也不足以給左相之孫陪葬!」
&竹難書,罪孽之家!」
&須重判,絕不能輕饒!」
眾多官吏紛紛喝罵,如若這裡不是縣衙正堂,他們不知道還會罵出什麼難聽的話。
許多官員簡直氣得發瘋,不是想維護左相,而是為了自己!
左相原本對寧安縣寄予厚望,希望寧安縣官吏能扳倒方運,最不濟也能阻撓方運殿試。
可現如今,眾人不僅沒能阻撓方運,寧安縣的人反而害死左相的嫡孫,以後左相一聽到寧安縣官吏。必然會想起一對嫡孫胎死腹中。
申洺侄女這次投毒,幾乎切斷了寧安縣籍官吏的上升通道!
許多年輕的官吏除了憤怒,更多的則是恐慌。
&了,我們的前途完了……」
也不知是誰說了半句,就被人堵住嘴,但無形的恐慌在近百官吏中蔓延。
現在誰敢說方運錯了,就等於在說左相嫡孫死有餘辜,就是在為申洺蘭香洗罪!
方運沒錯,自然就是官吏錯了!
一些官吏望向正堂之中穩坐釣魚台的方運,膽戰心驚。現在眾人已經被申洺拉上了賊船,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對面坐著的可是方運,一個來寧安縣第一天就敢拿下一縣典史的人,一個能讓各殿大儒大學士常來常往的人,他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是石破天驚。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一些官吏忍不住在心中大罵自己瞎了眼,之前他們還小瞧方運。以為方運根本鬥不過這些官吏!
現在看來,方運根本就不把在場的官吏放在眼裡!
之前方運忍讓,是為了殿試布局,現在布局已成。當天就以雷霆之勢提審申洺,甚至故意以申洺為誘餌,寧安縣所有官員都上鉤了!
申洺低著頭,面色灰敗。他之前之所以驕狂。所依賴的不過是左相親戚的身份,現在,這個依仗沒了。
一些與他交好的官吏心中暗嘆。申洺徹底完了,精氣神就跟被抽空了似的。
啪……
方運突然一拍驚堂木,道:「戶房總書何在,上前答話。」
所有官吏被驚堂木聲驚得輕輕一顫,聽到方運的話後,更是膽寒。
方運這是要對寧安縣官吏下手了!
哪怕換成一天前,方運若敢動手,他們就敢集體抗命,可現在他們不敢。
左相都被氣得離京了,誰還敢說什麼?
&房總書在此!」就見一個年過五十的老秀才緩緩走到正堂門口,兩腿止不住地抖。
戶房歸主簿分管,戶房總書乃是申洺的心腹。
方運冷漠地看著戶房總書,道:「聽說你與申洺交往甚密,你的女兒嫁給申家之人,可有此事?」
&確如此。」戶房總書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那匿名舉報信中所言,你與申洺聯手侵吞縣有工坊兩座、倒賣糧食、在丈量土地中中飽私囊等罪名,可屬實?」
&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