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坐。」方運道。
眾人這才老老實實坐下,一部分人甚至只敢坐半個屁股,其餘人則正襟危坐。
敬如神,畏如聖。
接下來,方運開始處理象州的政務,一開始只涉及州衙門和各府衙門,後來涉及到各縣衙,最後甚至還指出一些鄉鎮或街道的問題。
所有官員越聽越敬佩,尤其是一些雜家官員,差一點當眾膜拜。
雜家的最高目標是「兼儒墨、合名法,於百家之道無不貫通」,但後來發現這條路極為難走,呂不韋之後,雜家的主攻方向變更成為官。
對於政務的處理,每一個雜家讀書人心中都有一種驕傲,他們甚至認為,無論是儒家還是法家,包括其餘各家在內朝堂之上都遠不如雜家。一些雜家甚至還認為,儒家非常適合教化,也非常適合負責禮儀,但並不適合為官,因為儒家要把自己當聖人,要把官員當聖人,這絕對不可能實現。
雜家始終認為,儒家對政道有錯誤的理解,應該從人的角度看待官員,從人的角度約束官員,從人的角度要求官員,若是用聖人的角度來看待、約束和要求官員,這就是徹頭徹尾的災難,甚至成為儒家的遮羞布,最終會引發極為嚴重的危機。
一些雜家大儒私下曾經說過,幸虧人族有聖院,也幸虧儒家有力量,若是儒家失去力量,那官僚們必然會為一己私慾使用最卑劣、最醜惡、最殘暴的方式推翻儒家包括「仁政」在內的一切束縛,讓官為官,而不是讓官為聖。
實際上,雜家占據人族各國朝堂已經證明一個事實,雜家人更適合從政。
這些年,在科舉或各方面的考試中,減少儒家眾聖官員為政的內容,反而增加歷代雜家半聖的從政觀點。
不是儒家無法掌控教化,而是儒家已經承認在從政這方面不如雜家,與其讓人族陷入危機之中,不如用緩慢的方式革新。
革新者可為聖,官員只是人。
在外敵侵略人族時,抗擊外敵可為聖。
在國家四分五裂時,一統全境可為聖。
在安定之後外部威脅減弱時,能滿足人族溫飽私慾者可為聖。
在國家安定之時,不能以抗擊外敵與國家大亂時的眼光來看待人族,但也不能因此否定大亂之時那些真正的英雄與聖人。
在國家大亂時,那些靡靡之音無病呻吟,無論吹捧得何等天花亂墜,也比不上一個士兵,一件兵器,一台機關。
雜家官員本以為方運可能會用儒家的手段來處理政務,可實際上,方運拋棄大部分「仁政」的思想,同時也擯棄法家的嚴酷,還把雜家的糟粕通通扔到垃圾堆中,用更有效更高明的手段來解決一切。
到了後來,無論方運說什麼,所有官員都一個字一個字記住,不僅記住文字,還記住方運的語氣和表情。
很快,一些官員面露迷醉之色。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一個老進士官員的文膽終成二境。
但是,無人驚訝,繼續聆聽方運的為政之道。
不一會兒,天降才氣,一位中年進士晉升翰林。
無人祝賀,但每個人喜氣洋洋,甚至連晉升翰林之人自己也滿不在乎,眼中只有方運。
不知不覺,巴陵城文院外面匯聚了城中所有讀書人,許多讀書人甚至急得抓耳撓腮。
自從去年的中秋文會之後,巴陵城便成為人族有名的勝地,許多被海眼傳送過來的讀書人還留在這裡,各國讀書人也把遊學的終點定為巴陵城。
一開始,這些讀書人只想等著參與董文叢召開的文會,可隨著文院內官員文膽文位晉升之人越來越多,讀書人們再也忍不住了,自發前往文院。
不為別的,只想知道方運又用了什麼手段在增強他人力量。
隨後,這個消息在論榜和人族流傳,許多大儒甚至不惜消耗才氣與戰功,直接將神念降臨在巴陵城上空,想要聽方運說了什麼。
可惜,除了方運前面的官員,即便大儒也聽不到一個字。
但是,這些大儒卻面露驚色,有幾個大儒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
人族每一處文院廣場兩側,必然種著兩排杏樹。
當年孔聖講學之地很多,
第2060章 小杏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