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稱莫攸的人與桑余告了句辭,然後縱身一躍,整個人就往山下跳去,他衣袂飄飛,不一會就消失在茫茫的雪景里。
桑余看著他遠去,也沒有再做多想。他是很喜歡冬日的,因為白雪皚皚時,天地之間銀裝素裹,特別的好看。而他現在所面的那個方向,就是他母親埋葬的地方所在,桑余不禁低下頭,看了眼手臂上纏繞的那根布條,想起往年的每個冬日,心中惆悵萬千。
因為很多瑣事他早上都已經處理好,所以桑余在這裡靜站了許久,直到遠處的雪白天地再也看不真切了,他才準備回去。
房間還是那間房間,除了陪伴了桑餘一段時間的銀背雙頭蛇小白,也沒少個什麼,但是姜珏站在門邊,心裡空落落的,也不知到哪裡不對勁。
桑余點起燭火,然後呆坐在榻前,就在他手往床榻上一按時,突然發現有個東西從床榻上掉在了地下。桑余湊過去一看,那是一張摺疊整齊的布帛。
桑余心中奇怪得緊,記得出門之前都沒有看到這個東西,難不成是丘如雁昨天夜裡失落的?他躬身撿了起來,只見那布帛上隱約寫了東西。等到將布帛完全展開了,才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和一些奇怪的符文,看那字跡娟秀,竟有點像女兒家所筆。
難不成是丘如雁在哪個師姐師妹那裡得來的?如果這樣的話,就算是傳情之物,那麼布帛上寫的肯定就是一些詩句辭賦了。可是等到桑余仔細看來時,才猛然發現,這張布帛上密密麻麻的記載的卻是陽符宗的符法。
即便桑余到陽符宗才不久,他都清楚得很,符法這些東西都是私密的東西,決不能亂傳亂學。今天房子裡突然多出了這些東西,怎麼能不讓他驚異。
正打算把這東西交給守一真人,突然想起在中午時分去找百里嗣音時對方給予的回答,前後一聯想,桑余心中一驚:莫不是百里師妹?
桑余不肯練靜心決的事情,百里嗣音是知道的。也是因為這樣,才使得桑余身上的戾氣未消,守一真人才遲遲沒有把他收入門牆。如果說百里嗣音這段時間突然不理睬他,每次去找百里嗣音時她都說在修煉符法,這些事情都是藉口的話,難道她就是為了學會之後好偷偷傳給桑余這些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桑余就絕對不能讓守一真人知道這件事了,因為守一真人一旦知曉,百里嗣音就勢必難逃罪責。想到百里嗣音如此關切自己,桑余多少有些心暖,他把這張布帛初略的看了一下,然後在細細折好,將它放在懷裡。
時間一過又是幾日,陽符論道已經接近尾聲,今日裡就是最後一場。桑余自然是不能錯過,看雖然是去看的,但是有之前的經歷在先,桑余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在論道開始了好一會後才走到會場的邊緣。
此時大多的弟子都在觀看場中的比試,自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桑余的到來。
場中的兩人,有一人桑余認識。那人就是張曼倩,還有一人高高瘦瘦,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根竹竿一般。此時張曼倩手一揮之間,風刀直接斬下,巽風過處,即便那演武擂台都不得倖免。
因為桑余來的晚,也不知那高高瘦瘦的人是哪一峰的弟子。但是他的一身金符修煉得爐火純青,就在那巽風直面而來時,他不閃不避,左手陽符法訣一掐,右手飛快的在身前劃出一道圓來。
只見圓弧閉合之時,突然濺射出漫天金光,竟像一面鏡子一般,直接將張曼倩的風刀反射而回。僅僅以微薄之力就讓對手不得不面對自己的一擊,此人也不可小覷。
但是張曼倩豈是善與之輩?他雖然未出長劍,但是只手一划,口中喊道:「風牢,疾!」
話音未落,以那高瘦之人的四周突然起了一圈旋風,那旋風將他困在當中,而且越旋越小。尤其是那旋風裡外如同有絞肉的刀一般,怕是只要被這風牢困住,最後都得是死路一條吧。
不管別人能不能逃得出,反正桑余覺得要是讓他遇見,未必招架得來。要知道這才剛剛開始,若他們二人論道比試到了後面,還不知有多少壓箱底的功夫呢。
就在桑余出神這一刻,那高瘦男子卻並不著急,只見他不慌不忙,在四周祭出陽符,只見風牢當中,先後出現四面銅鏡。那銅鏡中竟然也有旋風而出,與外面的風牢相絞,發出「嘎吱」的令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