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坤直到昨夜服食血靈晶、靈珠草,修為大進之後,方才勉強能將「掌中雷霆」成功施展出來,對於此招掌握得還遠遠不夠純熟,每一次施展,都需要蓄氣數息。
此外,這一招消耗頗大,即使以倪坤的體能、真氣,連續施展十來次後,亦要休息好一陣子,打坐回氣,恢復體力,才能繼續施展。
因此他登山的速度非常緩慢。
重明山主峰高達兩千餘丈,濃霧自山腳一直蔓延至山腰,籠罩範圍逾千丈。
倪坤自初八清晨步入霧中,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方於九月初九清晨,趕在太陽升起之前,攀上山腰,走出了霧氣範圍。
濃霧隔絕內外,不僅隔斷視線、感知,連聲音都能隔絕。倪坤這一路雖不斷施展掌中雷霆,晴天霹靂斷斷續續炸了一天一夜,霧氣之外的人們卻也沒聽到半點動靜。
因此當倪坤步出濃霧,來到山腰時,附近並沒有任何圍觀群眾。
只楚司南裹著「以和為貴」的綠披風,坐在她那隻大木箱上,右手托著下巴睡得正香,嘴角還淌著條亮晶晶的口水……
倪坤走過去,拍了拍她沾滿清晨露水的腦門:「醒醒,快醒醒。」
「啊?」楚司南努力張開眼皮,迷瞪著一雙大眼睛,暈暈乎乎瞅了倪坤好一陣,方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她呲嗤一聲吸了口口水,站起身來,欣喜道:「公子你可算出來啦!怎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現在才出來?」
倪坤背負雙手,四十五度角仰望山頂,以高人雅士的氣派淡淡說道:「霧中行路,貪看風景,不知不覺,便誤了時辰。」
楚司南茫然道:「那霧裡……還有風景可看?」
「當然有。」倪坤斬釘截鐵:「只不過一般人看不到。」
楚司南恍然:「也對。只有公子這種資質無雙無對的超級天才,才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風景。」又一臉慚愧地道:「可惜,我的光球才磨盤那麼一點點大,實在無法領略公子看到的風景……」
倪坤麵皮微微抽動一下,淡淡道:「時辰不早,太陽將升,別在這裡發呆了,趕快上山頂吧,升仙大會應該就快開始了。」
說罷大袖一拂,施展輕功,往山頂掠去。
楚司南連忙背上背簍,拎上木箱,緊跟了上去。
隨著距離山頂越來越近,山林之中,開始出現一座座竹樓、木屋。
提前許久上山的人們,就居住在那些不知是否玄陽宗建造的竹樓木屋之中,在倪坤二人往山頂上行時,亦有不少人從竹樓木屋之中走出,趕往山頂。
此間氛圍甚是融洽和諧。
凡是能通過山腳濃霧陣法考驗,來到山上的人們,幾乎都已可默認為玄陽宗弟子。既已份屬同門,即使將來或有競爭,在升仙大會召開在即的現在,也沒人會作任何無謂爭端,免得犯了玄陽宗的忌諱,被取消資格,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因此倪坤、楚司南一路看到的場面便是其樂融融。
眾人或三五成群,或二人結伴,邊走邊聊,眉飛色舞之際,臉上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倪兄弟、楚姑娘,你們可算是上山來啦!」
當倪坤、楚司南行至一條兩崖夾峙的小路前方時,卻見喬孟炎、秋景沅正笑吟吟地站在路口,一副恭候多時的模樣。
「哼。」楚司南沒好氣沖他們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角,沒有理會他們。
倪坤也只是背著雙手,語氣疏離地淡淡說道:「多日不見,二位安好。」
見他二人這般冷淡模樣,喬孟炎嘆了口氣,然後將手一背,腰杆一挺,身上驀然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氣勢,沉聲說道:
「看來二位對我們仍有成見。也罷,不裝了,我揭盅了!實不相瞞,我跟景沅,其實是鍊氣六層的大修士!」
「抱歉!」倪坤作了個暫停的手勢,一臉古怪地問:「我剛才沒聽明白——你們是鍊氣六層的那什麼來著?」
「大、修、士!」喬孟炎一字字說道。
說話時背負雙手,仰望天穹,眼神憂鬱,高手寂寞。
「……」
倪坤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心
030,不裝了,我們是——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