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立刻澄清誤會,說明自己的想法。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張不開口。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意識到病房已經安靜了許久。我抬眼一看,見畢霜兒正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在察覺到我的目光之後,她立刻別開視線,揚起下巴,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
「那、那個……其實……其實錯也不在你,都是我哥的錯。如果不是他給你瞎分析,你也不會摻和這件事。不過我哥他也是好意,他想讓你早點起來,這樣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就不敢看不起你,或是嚼舌頭了。」
「哈……這個我知道。」
「知道就好。」畢霜兒轉過臉來,「我哥他心急,你就不能跟著心急。人走不像馬拉車,一個快,另一個就得跟著快。他快,你就得慢著,否則讓他給你帶跑了,翻進溝里去,那不就完了嗎?」
「……嗯。」
「我知道,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要付出很多犧牲。女人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跟著擔心,這擔心就是女人的犧牲,是應該的。可是我不想做這種小女人,我想幫上男人的忙。我奶奶有句話說的好,擔心改變不了任何事,純屬瞎操心。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不想瞎操心。我小時候努力學習,出國留學,到現在還努力學習,就是為了能做個不用瞎操心的女人。我覺得,我已經做到了。家族的生意我都懂,男人懂的很多事,我也懂。雖然不是什麼都懂,但大部分事我都能有主意。
所、所以說,以後你不要老去找我哥,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和我說。我比我哥好找,也比他閒。雖、雖然不是很願意,但是家裡已經同意了咱倆的婚事。等過了年,就可以辦訂婚宴了。
雖雖雖雖然不是很願意,但、但但但是家裡已經同意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嗯!沒辦法的事!今後我不會拿你當外人,你、你你你……你也不能把我當外人,知道了嗎!」
說到最後,畢霜兒已經是滿臉通紅,我的臉頰也是火辣辣的燙。
要命要命要命要命!
這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可愛啊!
我的天!心跳的好快!跳的好厲害!像是隨時可能從喉嚨里蹦出來似的!
「我、我……我還有事!」
畢霜兒突然站起身來,略顯慌張的退到了門口。她擰動門把手,用力的推了幾下門,卻沒有推開——這是當然的,因為病房的門是朝里開的,往外推怎麼可能推的開呢。
門外的守衛很快就發現有人在擰門把手,就推開門,想探頭進來查看情況。門被推開之後,畢霜兒顯然是害羞的要死。她搶一般的抓起門把手,用力一拽,嚇了開門查看情況的守衛一大跳。
那守衛見到她的臉,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顧不上站穩身形,立刻護著下半身躲到了一邊。在他躲開的瞬間,畢霜兒便逃命似的跑出了病房,只留下「嗒嗒嗒嗒」的急促腳步聲。
門外的守衛們用驚異的目光朝著畢霜兒離開的方向看了幾秒,然後齊刷刷的把臉轉向我,朝我豎起大拇指。我苦笑著朝他們搖了搖手,示意他們把門關好。守衛們連連點頭,然後輕輕把門關上了。
在這之後,我躺回床上,蓋好被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好像喜歡上畢霜兒了。
槍理啊槍理,你說你是個什麼人呢?
不久前你下定決心,要一心一意的對由影好,還要為了改變她的命運而奮鬥,現在卻喜歡上了別的女孩。
可這也怪不得我。畢霜兒是個好女人,長得又那麼可愛,正常男人哪有不喜歡她的?呃,雖說是暴力了一點,又是玩槍,又是踢人家命根的,但這不過是一點小小的瑕疵。人無完人,這點小小的瑕疵,怎麼可能掩蓋住她的好?
她剛才是在關心我吧?沒錯,她是在關心我——不,那不是關心,是擔心——哎呀!其實都差不多啦!
她怕我再遇到這種事情,所以才希望我多找她商量。如果是她的話,肯定不會盯著前途啊,利益啊之類的東西,只會為我的安全考慮,這才是真正在為我著想啊。
當然了,這不是在說,畢錦沒有為我著想。他確實在為我著想,不過他是有私心的。就像畢霜兒說的那樣,他想讓我「早點起來」,就是早點崛起,成為有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