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有太祖原配孝德皇后母家。雖然先皇與他一向以出自孝德皇后血脈為榮,卻也不得不說,孝德皇后母家確實權勢滔天不得不除。
而近年則剛平息了劉氏之亂,至於劉氏及孝德皇后母家的功勞,身為安氏子孫,他們便不免有所遺忘。
丘氏既然有古怪,便不能不防,若她二人真生出子女來,也必要約束好丘氏一族,甚而萬不得已時,留子去母亦是一種手段。
但是皇帝沒想到兒子倒是決絕,竟直接絕了丘氏的生產。
這些年帝後二人為太子子嗣一事急白了頭,太子情緒卻不幾乎不受影響,直到這幾年他廣納姬妾仍不得子息,這才慌了神,疑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也就有了借種驗證的荒唐事了。
這也許是報應吧。
大楚朝自立開國以來,一直十分注重嫡庶之分,可是安世弘竟親手絕了自己的嫡系子嗣,以至於現在連庶出亦沒有。
朝中剛安穩沒幾年,丘玉~娟身為太子妃,賢淑恭謹,尋不出分毫錯處,輕易廢不得。且,既然子嗣問題出在安世弘身上,換多少太子妃也沒有用,反而更讓世人發現安世弘的秘密,於皇室名聲不佳。
皇帝嘆口氣:「事已至此,前事莫提。那個孽種得早日除了去,萬一是個男孩,徒惹事端。這些年太子妃倒是個好的,易換也要大費周折,又是和你患難中一起走來的,休要負她。倒是小丘氏,如今已然沒用,她性情輕浮虛華,留著恐變故,及早清除方是上策。不如這次就借她的手除去姚氏,一石二鳥,如此兩下里都清淨了。」
安世弘聞言,借著袍袖的遮蓋,不由握緊了手腕。
皇帝只想著不能混淆皇室血脈,卻不想想,難道他就願意?
那個孩子不論男女,他都不會留下的。
可是,現在卻不能除,至少要等到幾年,最好等他即了皇帝位才成。
這都是為了他自己的臉面著想。如今借種事情差不多已經被暴了出來,胎兒越發不能有閃失,不然倒真是做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比起不能生,借種更讓人難堪。
堂堂太子,一國儲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做了活王八。這讓他的顏面何存?
將來他還有何面目,坐在金鑾殿裡俯視百官及大楚百姓。
可惜,父皇全然不為他著想一二。
不僅姚氏現在不能有閃失,而且丘若蘭也不能死。
倒不是安世弘對丘若蘭情根深種,當然丘若蘭如今越發美艷,床第間也頗放得開,很讓他享受,但江山與美人之間,二者擇一的話,安世弘汲汲營營多年,所求不過是這世間至高無上的權力,自是取江山而棄美人的。
但丘若蘭因其先知,而不同於尋常美人,所以安世弘現在還不能捨棄她。
思至此,安世弘心中更為一恨。
父皇如今做了皇帝,擁有了整個天下,可他安世弘還沒有做到皇帝寶座上。
做了太子,不等於一定能順利登上帝位,他將來必定有借住丘若蘭的地方,現在除去她,皇帝倒是可以安枕無憂了,可他拿什麼來保證將來的皇位一定是自己的。
安世弘低聲解釋道:「現在恐怕不行。流言正盛時,一動不如一靜,事關男兒臉面,恕兒子不能這樣做。」
皇帝低眸間,也知道自己方才慮事不周,卻也要臉面不肯在兒子面前示弱,便喝道:「也罷,這事暫且如此,不過,你既然要臉面,就快快把謠言消去。」
安世弘領命而去,一通吩咐後,便回了東宮養傷,自然少不得引得一干妻妾噓寒問暖。
謠言治理不難,一個藐視皇威,就能令眾人禁了口。
卻不知,有些事越壓得很,眾人越好奇,心~癢難耐,被地里仍沒少議論。
幸而這時,南昭國與大楚邊境生出些摩擦來,朝中極為重視,準備調兵前往震懾,眾人便轉而議論出兵事宜了。
近幾年,那裡主要由寧泰郡王負責防守,雖時常不太平,卻也沒什麼大的戰爭。
所以這次萬壽節,寧泰郡王一早就進了京,聽得這個消息,頓時火冒三丈,立馬進宮請求回去領兵踏平南昭國。
皇帝卻笑道:「咱們兄弟多少年沒團聚了,你才剛回京城,朕偏不放你。老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