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如意卻不以為然然地哼道:「他們才三個人,除非個個身懷絕世的功夫,不然鬧將起來,照樣把他們打倒在地,讓他們一點便宜也占不到。」
話雖說的輕淡,也不過是因為丘如意不肯在下人面前露怯,才故意裝出的滿不在乎。
其實她也擔心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得罪盧國公府,害得家人受牽連,故此時雖說了大話,卻不敢輕舉妄動,心裡暗暗祈禱外面三人趕快離去,大家就當沒遇到過。
哪知等了半天,也不見安世誠三人動靜,丘如意先就受不了這份煎熬,且也知道,問題沒解決,它會始終等在那裡,躲過了一時躲不過一世。於是她又再次向婆子確認道:「你真看準是他們了。」
婆子點頭答道:「原本奴婢也沒在意,是他們頻頻看向奴婢,這才發現的。」
丘如意轉過頭,透過竹簾,往安世誠那邊看了一眼,疑惑道:「看著一幅窮秀才的模樣,不象權貴之家出來的啊,再說了,這半天也不見他們發作。」
杏兒便道:「該不會他見力量懸殊,暫時隱忍吧。」
丘如意也覺得有道理,但如果真被盧國公府的人認出來,總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將來總會鬧出來的。
丘如意不由緊皺眉頭,欲想個對策出來,偏腦中空空如也,什麼想法也沒有,心頭髮急,便煩躁不安地來回走動起來。
眾丫頭婆子也都沒法子可想,一個個站在那裡,如泥雕木塑一般。
這時,楚兒正好立在竹簾旁,她本欲看看國公府里出來的人是何等貴氣模樣,卻發現那幾人有些面熟,不由「咦」地一聲,小聲說道:「真是盧國公府的人嗎,奴婢怎麼看著有些面善呢。」
丘如意聞言,一個箭步走到竹簾旁,扒拉著帘子,眯著眼睛打量一番,低聲道:「我也覺得有些面善,似是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杏兒觀察一番,皺眉一想,不由低聲笑道:「奴婢也覺得面善,看著倒似那日福善庵外的書生主僕。」
丘如意一經杏兒提醒,恍然大悟道:「果然是那個窮書酸,我就說他不象權貴家的人。」
丘如意頓時鬆了口氣,從竹簾旁悠然踱步走開,自謂窺得事情真相:「必是他們覺得那日失了面子,心中不自在,故後來路中偶遇,便假借盧國公府之名,暗出一口氣。」
有了這個思路,眼前的一切困惑便迎刃而解了。
自己這邊是顧忌被發現曾痛打了盧國公府的人,故此才不敢輕舉妄動。他那邊定是擔心被自己揭穿假冒權貴,到時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也只好坐在那裡強撐著。
大家彼此不說破,倒也可以相安無事,說起來,他假冒盧國公府的把柄落在自己手中,自己這邊越發沒什麼顧慮了。
丘如意拿香帕輕拭眉間,長舒一口氣:「汗都急出來了,竟是虛驚一場。」
丫頭們忙上前打扇斟茶,裡間冷凝的空氣,又愉快地流動起來。
外面安世誠仍在悠然喝茶,仿佛這鄉間人喝的粗茶乃是上等香茗,長慶見此,這心便如井裡的水桶,七上八下的,長祝則是兩下里疑惑:公子不該在這裡如此磨蹭,長慶臉上的汗水也流得太多了,總感覺眼前的一切好怪異。
仿佛過了許久,丘如意倒坐不住了:「我哥哥怎麼還沒回來,這樣大熱的天,該不是中暑了吧。」
丫頭們忙安慰丘如意,一盞茶的時間轉眼又過,仍未見丘如海的蹤影,丘如意實在等不得了,就要安排人去卸下馬車,好空出馬匹來,著人去接應哥哥。
正鬧騰成一片,便有家人看到遠處塵土飛揚,忙叫道:「二爺趕過來了。」
丘如意在裡間聽了,早提了衣角快步跑了出去,楚兒慌忙拿著幃帽追了上去,其他丫頭婆子也一窩蜂地跟了出去。
這時丘如海已經策馬來到茶攤子跟前,家人走上前欲接過韁繩,丘如海一甩韁繩,大踏步走了進來,來不及和妹妹說話,直喊道:「快上茶來。」
小丫頭忙端過茶碗來,丘如海一口飲下仍不過癮,又端起外頭下人的大海碗,也顧不上是別人用過的,揚起脖子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抹一把嘴,叫道:「痛快。」
又有婆子見丘如海臉上汗水和著塵土流下來,弄得臉上白一道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