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嬋的心更不平靜。
她一向被寵得厲害,劉太后雖對外嚴厲,對劉家小輩從來都是和顏悅色,進宮後,越發待自己親切,也知無論如何,自己所做之事,雖不算對,卻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故也不十分害怕。
原本她心裡又委曲又得意又有點忐忑,小姑娘家家的,也沒多少城府,裝不下事兒,此時被太后一訓斥,心裡的委曲便被放大了無數倍,開口頂撞道:「我有何罪!我今早是打死了鈴兒,可那是她該死,誰讓她狐媚子,不顧表哥身體,勾引了表哥寵幸於她。」
太后聽了,慌忙喝道:「住口。」
劉嬋哪裡肯聽,仍然叫屈道:「我打死她,並非出於嫉妒。我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如今又嫁入皇家,豈會不懂那些為人婦的道理。只是太醫道表哥的身子雖有大起色,仍需好好將養,女色上頭猶為禁忌。我這裡拘禁著眾人行事不可造次,可恨鈴兒竟敢忤逆行事,偏她還是我帶進宮的,豈不比別人更可恨,不打死她難道留下來丟人現眼?嬋兒沒錯,恕我不能認錯。」
眾人心下譁然,原本覺得太后為丘如意出頭有些蹊蹺,如今看來是太后藉機發作劉嬋在宮裡善妒動用私刑。
她們是宗室婦,其中有幾位倒也能偶爾見見皇帝,自然知道皇上龍體真的是不太穩當。
當日見太后積極選妃,心中只猜測是為了給皇帝沖喜的,倒沒想到,竟真就好了,還能寵幸宮人,真是天佑我朝啊。
唉,不過,劉氏女向來不容人的,沒想到劉嬋小小年紀妒性更大,她明明無法侍寢,別人得了寵幸,她竟人將人生生打死。
不過這本是件醜聞,又事關劉氏女,想來太后雖生劉嬋的氣,卻也不打算公開的,所以才借丘如意一事敲打一番。
卻不想,劉嬋是個沒腦子的,竟然自己把事情給嚷嚷出來,此事一出,就等著御史上本參吧。
劉太后想來也是想到這一點,越發惱了:「鈴兒一事,我一會再和你算賬,我方才說的是發生在偏殿上的事情。」
劉嬋愣了愣,眼睛環視一周,便發現躲在一旁的丘如意,心中自己方才會錯意,出了丑,不由恨恨道:「原來是你告的狀!狐媚子!」
太后面前,丘如意沒有資本放肆,又不願劉嬋誤會,正想說點什麼,倒是太后開了口,道:「不關她的事。你乃宮嬪,本該迴避外命婦,偏攪在一處,此一不妥也,後無論國禮家禮,你都有疏漏,此二不妥也,至於丘如意,於公,她是朝廷誥封的世子夫人,於私,她當得皇上一句嫂子,你卻屢對她出言地狀,此三不妥也,你難道不該認個錯嗎?」
劉嬋被太后說的無言以對,只得低頭認錯道:「是嬋兒顧慮不周,嬋兒錯了。」
太后氣息也平穩了下來,滿意道:「這才象個樣子,去,給諸王妃夫人也行個禮,都是一家子,這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不許再犯。」
劉嬋很不情願地轉身,眾人忙站起身來,哪敢真讓劉嬋賠禮,且方才太后避重就輕,只說不妥,連個錯字都不說,便知太后也不願貶低自家親侄女抬了眾人去,便都笑道:「太后娘娘也太見外了,都說是自家人了,婕妤小小年紀,做的也算是好的了,誰家孩子沒個淘氣的,小孩子不都這樣嗎,管教太嚴,我們看著也心疼啊。」
太后不依,劉嬋到底對著眾人草草行過一禮。
偏太后還特特叫過丘如意來,笑道:「哀家說要給你出氣,總算沒有食言。」
丘如意立刻感覺到劉嬋的眼光似箭一般射過來,心中苦笑,知道自己似乎大概被太后利用了,卻又不得不謝太后道:「太后娘娘最是公平。臣妾慚愧。」
太后笑笑,看一眼殿外,道:「今日朝中事多,耽擱了一會兒,沒想到後宮也如此事多,你們來了這半天,估計也乏了,就退安吧。我也不虛留你們了。」
眾人哪裡敢耽擱,恭請太后保重身體後,便都退了下去。
出殿後走出一段路程,丘如意隱約聽見宮人令那些寶林等宮眷各自退回,怕是太后要發落劉嬋動用私刑一事了。
丘如意暗嘆一口氣,扶著婆婆前行至前宮門,與眾人道別坐上車,聽得車出宮門,方鬆一口氣。
盧國公夫人正氣道:「找機會,你就去邊關吧,年輕人吃點苦總好過受人氣
第二零四章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