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田氏母女第一次和王巧兒見面,所以倒是客套寒暄了半天,又各自接了見面禮,這才坐下身慢慢說話,自然又是一陣相互誇讚,王巧兒才得空帶著兩位妹妹到別處說話。
王巧兒初見丘若蘭,倒是吃驚不小,她本覺得自己的小姑在閨中已算是難得的了,如今這位堂妹妹卻越發的更勝一籌,丘氏家族果不愧是百年世年,敗落如斯,卻仍有其超然之處,只看這後生姑娘一輩,尋常官宦家拍馬都難趕得上。
丘若蘭本就是個人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更不要說與她前世頗為相得的嫂子了。
一時,王巧兒和丘若蘭你問我答,你來我往,談詩議賦,說古論今,越說越起興,大有知己相見恨晚之意,倒把丘如意給冷落在一旁了。
丘如意原本自認為已經窺得丘若蘭的心思,便打算丘若蘭若再拿自己當傻子一般,旁敲側擊盧國公夫人的事情,她定要給她當頭一棒,讓她明白自己不是可以讓她隨意糊弄小看的。
哪知她這邊作好反擊的準備,卻不想丘若蘭隻字不提盧國公府,倒是和自己的親嫂子打得火熱。
丘如意暗生嫉妒,便想插一句點睛之句,把嫂子的心搶回來,偏肚中墨水不足,好容易聽懂她們在聊哪一塊,剛搜腸刮肚想出點東西,轉眼卻發現人家早轉了話題,只得把話生生咽下,倒憋得自己一肚子火氣。
書到用時方恨少,丘如意深悔自己讀書時節偷了懶。
那時只認為自己不過一介女流之輩,又不用科考不能做官,識字明理也就夠了,故不曾認真研讀,如今看來倒是大錯特錯,竟然連話都說不上了。
就算現在醒悟,立時拿了經史子集來讀,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丘如意只得枯坐一旁,煎熬地看著親嫂子和丘若蘭那個熱乎勁兒,暗道:這個丘若蘭除了愛拿旁人當傻子耍些心機,她身上可取之處。倒是蠻多的,怪不得眾人喜歡,或許自己也該好好想想與她的相處之道了。
丘如意好容易轉過心思,同時王巧兒也發現自己冷落小姑子了,急忙進行補救。另起話頭,以便讓小姑子也有能表現的機會。
丘如意心裡頓時明光明媚起來,姑嫂三人相處越發融洽,田氏看了,深為女兒驕傲。
直到午後,相送田氏母女時,丘如意看著嫂子和丘若蘭惺惺相惜不忍分別的模樣,心中又生妒意,認為自己一定要把丘若蘭的真實性情告訴嫂子,免得她將來受了丘若蘭的傷害。
雖然丘如意對丘若蘭前番的一系列事心生厭惡。可真要說起來,卻也不是什麼實質性的惡劣事件,更沒給別人造成損害。
就連丘如意自己在述說時,都覺得自己說法牽強,一度暗疑是不是因為自己嫉妒丘若蘭的出色,才會在人前如此惡語中傷於她?
王巧兒自小冰雪聰明,喜好讀書,頗有些才情,見閨中女子雖識字的不少,卻鮮有才學。自己便顯得獨樹一幟鶴立雞群,骨子裡便不免有些清高,卻沒想到,今日竟會遇著個更有才情的丘若蘭。心裡便滿是敬佩和歡喜。
如今見小姑子在這裡說丘若蘭心機深沉不可深交,她不由深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況且她本就是個蕙質蘭心的,哪裡會看不出丘如意的心虛之處,越發里只當是小姑娘家的嫉妒心在作祟了,故只作一笑。便隨意置於腦後,全不放在心上,直到後來真在丘若蘭身上吃了虧,才發現自己果真小看了她。
沒過幾日,丘榮便趕回京城,丘如意是既嫉妒嫂子和丘若蘭的相得,又深恐嫂子吃了丘若蘭的虧,便在母親跟前極力攛掇,讓兄嫂儘快回京。
于氏笑道:「你哥哥多半年了,好容易回家一次,我還巴不得他能多住幾日呢,哪有往外攆的道理?我看他這幾日倒是天天與你二哥在一處,又沒來聒噪著讓你讀書,你怕個什麼勁兒,非得趕著他回去?再說了,我還得好好享受一下當婆婆的滋味兒呢。」
丘如意轉著眼睛想了半天,笑著解釋道:「說不定等大哥教訓完二哥,就要奔著女兒來了,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于氏聞言,自認方才猜著女兒的心思了,不由笑了起來。
丘如意卻又正色道:「女兒是想著,大哥功名要緊,『業精於勤,荒於嬉』,萬一在家玩得時間長玩野了,不好收心作學問,眼見中秋過了就是年,這半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