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顏若依拍了拍紀以寧的肩膀,「我去問清楚,你等等。」
說完顏若依跑進了學校,問門口的保安,「大叔,二年級一班還沒有放學嗎?」
「哦,二年一班啊。」保安指了指校門外,「我記得今天下午他們是室外課,具體你要到教務處去問問了。」
顏若依點頭道謝,跑回去正想告訴紀以寧,卻被紀以寧搶在前頭開口了,只是她的語氣十分低落:「在郊外,我剛剛打給阿姨了,說小律言他們班今天室外課……若依,我是不是很不負責任?」身為一個媽媽,卻連兒子下午要上室外課都不知道。
顏若依打量著紀以寧,用一種很淡定的語氣說:「我已經習慣了。大概小律言也已經習慣了。」
本來紀以寧就已經夠自責了,現在顏若依這麼一說,她只想撞到學校的圍牆上去。
顏若依一眼窺透紀以寧的想法,拉住她說:「可別尋短見,不然留下紀律言小朋友一個人很可憐的,你忍心看著他當孤兒嗎?」
「……」
「再說了,小紀很強大的,你在英國把他弄丟無數次他都沒有怪你,更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怪你的,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忙,所以呢,別自責了,還是趕到郊外去接他吧,說不定還能給小紀一個驚喜。」顏若依的語氣很輕鬆,力圖讓紀以寧開心起來。
紀以寧很給顏若依面子,牽起唇角笑了笑,上車趕往郊外。
其實從七年前在醫院裡醒來,腦袋一片空白,又從顏若依口中得知自己懷有身孕的時候,紀以寧就知道,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是盡職盡責的好媽咪。
天底下,大概沒有幾個女人不知道自己孩子的爸爸是誰吧?
她就是為數不多的奇葩之一。
紀以寧無法給小律言一個完整的家庭和正常的生長環境。
所以,她永遠不可能是個稱職的好媽咪。
顏若依一眼就看穿紀以寧在想什麼,嘆了口氣,「好了,以寧,別想了,有些事情,我們都沒有辦法。」比如她失憶的事情。
「我沒想什麼啊。」紀以寧的雙手交疊在後腦勺上,充當了枕頭的角色,她裝出一副輕鬆愜意的模樣說,「你說得對,有些事情我們都沒有辦法。」
「還有些事情,是我們怎麼想都不可能想通的。」
比如
七年前,她醒來後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身無分文卻還堅持要生下小律言這件事。
當時,顏若依對她說:「以寧,不要害怕,忘記了那些破事對你而言是好的,你就當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獲得新生了吧。」
那個時候紀以寧正因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而處于震驚又惶惶不安的狀態,顏若依的話無疑是緊接著給了她第二波震驚,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顏若依:「你是說……我懷孕了?」
「嗯。」顏若依點頭,「但是以寧,你現在才十八歲,不過你已經沒有任何親人,這個孩子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生下這個孩子。」
當時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她點頭,「我要把孩子生下來。」她沒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時至今日,她依然不能想明白為什麼當時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只是記得當時有一道聲音在心裡呼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一定要生下來。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紀以寧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在異國漂泊了漫長的七年,兩千五百多個日夜,小律言是唯一一直陪著她的人。
七年的時光匆匆流逝,那個孩子,也已經長成了一個可以禍害人間的小正太。
此時此刻,這個小正太正在郊外一個別墅區里晃悠。
郊外的高檔別墅區,依山傍水,仿佛每一棵樹每一株草都經過精心的規劃一樣,整個別墅區綠油油的一片,中間摻雜著開得正好的花朵,景色不是一般般的好。
一個粉雕玉琢一樣眉目精緻的小孩,正行走在這大好的景色里,小孩有著柔軟的黑髮和墨玉一樣的眼睛,皮膚白嫩得像牛奶。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學校制服,領口繫著紅色的蝴蝶結,小書包在他的背後晃啊晃的,他不算長的雙手抓著雙肩包